“所以你要离开王府,要离开本王?”
“王爷又不喜欢我,何苦把我困在你身边。我得自由,王爷得清净,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顾珩是本王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王府的,所以他不能走。你是他娘亲,以后要照看他一生,自然也不能走。”
“不是有王爷吗?”
“……”顾湮城一时有些沉默,良久才说道:“这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一直到天亮,云端也没有的得到答案。顾湮城这个人想要跟你说话的时候,就会搭理你,不想跟你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巴就无人能撬得开,死紧死紧的,好生令人憋闷。
天微凉时,云端捉了一只野兔来,提到昨日的水源边宰杀干净,回来后因为没有火石打火,只能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找了好久才找了一块合适的木头。
顾湮城看着云端一个人忙来忙去,他手里提着的是云端让他拿着的已经宰杀干净的兔子,怕放在地上弄脏了,才让他提着。冷眼瞧着,才发现云端耐心极好,这么多繁杂的事情自己都不屑于去做,可是她却能不急不躁,十分专注。钻木取火最考验人的耐性,因为可能你要不停的转动很久也许都不能有一丝火花出来。
但是云端一点都不着急,十分认真的不停重复自己的动作。除了簌簌风声,便只有那钻火的声音颇有规律的传来。顾湮城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仔细的打量一个女子,在他的人生中,女人从来都是一个附属的存在,于他而言是一种麻烦。
他从没想过,女子有的时候却能堪比男子,甚至于也许比男子还要彪悍些。
“着了!”云端额头上满是汗珠,兴奋地喊了一声,小心翼翼将自己准备好的枯叶放在火上引燃,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顾湮城此时的心情也随着那燃起的火苗有着微微的跳动,云端此时绝对没有往日干净的容颜美丽,头上的乌发随意的被突然挽在脑后,还有些碎发被汗水浸湿后贴在鬓旁,着实是说不上漂亮二字尽显狼狈。
如此狼狈的容颜,顾湮城却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云端跟往常大不一样。顾湮城缓缓的移开眼睛,眼中泛起的轻波很快的又消失无踪,再抬起头来,有跟往常一趟清冷无情。
两人吃过饭,立刻起身赶路,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走出了密林。看着清澈澄蓝的天空,云端深深地呼了口气,对着顾湮城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路过的马车可以载我们一程。”
说完云端也不回头大步朝着密林外唯一的一条路上走去,瘦弱的身影却有坚、挺的脊梁,说话的口气随意,似是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样对待一个王爷有什么不妥,而且这个王爷还是她儿子的爹。
不得不说,云端这样的行为让顾湮城心里有些异样,本来微怒的神情似乎想起什么又压了下去。看着云端的背影,眼神渐渐暗淡。
终归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云端运气不错,在路边等了一盏茶的时光就遇到了一辆马车,忙招呼着顾湮城上了车。马车的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瞧着云端二人的样子惴惴不安,不想载人,但是看着云端手中捏着的匕首,吞吞口水把拒绝的话又咽了下去。内心十分苦逼的想着,自己千万不要被灭了口才好。听到目的地是秦王府时,这才松了口气,秦王素来是个刚正严肃之人,想来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
回到王府之后,两人自然是就分开而行。刚回到院子,一个小家伙就扑了过来,一下子撞进云端的怀里,“娘亲去哪里了,一晚未回,儿子都要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能有这么一个人,在你满心疲惫的时候挂念你,关心你,因为你行踪不明焦虑不安,这样的感觉,如此温暖,冷清如云端也禁不住眼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