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宇乐呵呵的跟在后面:“我当然有数了,我在外面洁身自好又不把妹,当然有数。”那天回去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给别人听,他简单的和张卓说了几句,趁着在飞机上的档口,他说,“我在京舞不是认识人么,又看叶荀很喜欢跳舞就琢磨把他再弄回去,反正现在当年的人都毕业了,谁知道那事啊,可是那天听任重说完我就后悔了,不该把联系方式给叶荀。”他觉得是在帮助叶荀甚至于可以说是施舍他一个出路,可是对叶荀来说那只是地狱,不过是重新再来一遍。
他那天回去,叶荀正在厨房切菜,本来挺正常的画面不是吗,可是他刚进去就看见了在垃圾桶里的纸条,黄色的便利贴很惹眼,它被人捏的布满褶皱扔进垃圾桶,叶荀切菜的动作随着他蹲下而停顿,然后“哐当——”厨刀掉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几滴鲜红的血滴落在地,叶荀说了声抱歉。
他直接就问了:“既然不想去京舞,为什么不和我说。”
叶荀说:“没什么好说的,你帮我是好意。”
“那你现在藐视了我的好意,直接说不想去,不是更好。”
“我不愿意将伤口暴露于人前。”叶荀抬头与他对视,眼里有水光在动,陶嘉宇似乎还没回过神,“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没说。”叶荀转身简单的擦擦手便继续切菜,“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京舞。”
这是叶荀头一次如此强烈的表现出对某事或者某物的不满,大学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学生呆在里面要学习的不仅仅是知识,更是一种耐受能力,能闯过去自然是好汉,闯不过,也就那样吧。
而其中有些无奈是天生的,那就是有地位的欺负没地位的,有钱的打压没钱的,自古以来比比皆是,在哪都不缺。
陶嘉宇发誓他真的是想帮叶荀,但弄巧成拙也是真,他走到那人身边拉住对方手臂:“如果不去京舞,你还可以去京师大,都是响当当的学校。”
“陶少。”叶荀当时捂住手指,碎发零散的几根从肩头滑到脸颊,陶嘉宇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怕了,一是我的年纪,二是我的经历,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咱们搞艺术这行里的水,陶少你也清楚,我谢谢你的好意。”
陶嘉宇瞪着他:“可是你依旧喜欢它。”
“那个舞台离我太远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站在上面,我还能站上去吗?”
这话更像是叶荀在自问,他抬起手微微颤抖的捂住脸,指尖上的血在脸颊上留下一抹殷红,陶嘉宇心里闪过心疼,一把将叶荀拉入怀里,动作自然到他自己都懵逼,然而他说:“你能站,一定能。”
叶荀在他面前一直保持懂事的姿态,陶嘉宇也常常忘记了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两岁很常见,但看比自己年长的人在自个怀里抽噎,那就又不一样了。
叶荀十分克制自己的情感,就连哭都不带出声。
“对不起。”陶嘉宇从心里发出道歉,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他不知道。
那晚叶荀哭的泣不成声,但哭的十分安静,陶嘉宇拿过面纸给他擦眼泪,两个人在厨房站了很久。
事后有尴尬过几小时,不过过渡后就是莫名而来的进一步发展。
陶嘉宇对于现状很满意:“等我出差回去了,正好带着叶荀去京师大看看。”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你说。”
张卓翻着杂志,说着:“叶荀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又极其不成器的弟弟,现在没联系叶荀不代表以后都不联系。”
陶嘉宇缓过劲了:“等下飞机就让人查查他死到哪里去了,不是,我看叶荀也不想认他。”
“任重不是说,叶荀是老头子捡回来的么,他和老头子感情深。”所以叶荀对叶家的这个独苗关照,完全是看在老头子的份上,八成是老头子死之前嘱托了什么,后来又经历了那些事,在多重打击下自然就弯了腰。
“你说的也有道理,上次他弟弟张口就跟我借50万,神经病。”想起那人就来气,陶嘉宇说,“开完会我就回去。”
“不急,宋娟还记得吗?她回京都呆两天正好请我们吃饭。”
陶嘉宇嗤笑:“请‘我们’?我看是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