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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是一番议论,十几年来,皇帝从未曾在大殿之上发过脾气,几个李汜党派的大臣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李汜只是握紧腰间佩剑并没有说话,似在思量着什么,他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众人忙低下头去。接着,李汜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大步向内殿走去。
颜博昭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朝堂真真是乌烟瘴气,虽然早听说李汜把持朝政,却不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然而李汜对他有知遇之恩,知恩图报如他,又能如何?只后悔早知京中如此还不如戍守边关来的自在。
李汜追上夏侯南烈的脚步,在他身后说道:“陛下是否应该给微臣一个解释呢?”
夏侯南烈转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哦?大将军想听怎样的解释呢?不过是个御史大夫的职位,也用不着和大将军商议吧?何况大将军的门生遍布朝野,也不差这一个吧?”
“这……”李汜气结,话里话外的点他,到底是何意?难道这小皇帝已经要开始行动了么?
“哦,朕差点忘了,听说大将军之子违反军规挨了板子,稍后我差人送点宫中特制的金创药过去。”说完也不管李汜作何反应,依然微笑着离开了。
李汜抽出腰间佩剑,朝身边的花丛砍去,将心中的怨气全数发泄在花草上,直砍到花落满地才罢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原本他打算让皇帝提升李琰做禁军统领,控制了禁卫军便控制了整个皇城。现任的统领乃是前朝元老,此人油盐不进让李汜很是头疼,是以十几年来仍是李汜的一块心病。依现在的形势看来,即便此人告老归田,这统领一职也很难落在李琰身上,至于侄子李请,更是不成气候,看来要重新寻觅一个贴心的人才行。思及至此,他收回佩剑匆忙出宫去了。
颜凌曦这几日练功的时候都不能集中精神,每当她凝神的时候,脑海中总是出现那个人灿烂的笑脸。是和她相处的太多了么?所以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想到她。是因为哥哥钟情于她,所以自己才会多去注意她吧?是这样吧?
她如此安慰自己,可是那张脸就像刻在她脑中一样,她的笑、她的体温、挥散不去。
夏天的气息越来越浓,空气中满是燥热与不安,她没办法安静下来,怀揣着几块糕点,跑到树上去乘凉。
杨展和赵沂从下面经过,看她那满面愁容的样子,不禁偷笑。
杨展说:“难得看到曦儿愁眉不展的样子啊。”
赵沂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女儿家的心事。”
杨展点点头,可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始终想不出来。
结果却被冯门一语惊醒,“可是,自从回魏曦儿身边也没出现什么人呀?”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
游历途中,颜凌曦也没有遇见什么让她心仪的人,怎么这时候又表现出这种小女孩的心思?难道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泽忙招呼他说:“冯老头,你别瞎操心了,快跟我下棋去,我又手痒了。”
于是几人说笑着离开,留下在树上假寐的颜凌曦傻傻地看着树叶,原来连日来的心神不宁,全部都因为她在思念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一名女子。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还是不敢相信,于是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桂花糕在口中细嚼,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果然还是公主做的好吃些。
她用力甩了甩头,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呀。一定是最近读书读多了,受柳家那个书呆子的影响,让自己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嗯,一定是。
想起柳家的书呆子,颜凌曦又想起了某个雨天,她在皇宫中学着柳书呆的样子在那接雨水,想到雨水,又不禁想到公主。颜凌曦猛地从树杈上坐起,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却因为坐的太猛,一下没掌握好平衡,倒头摔了下去。
颜凌曦受伤了,出于本能在她落地的时候伸手支撑地面,却因为精神不够集中而挫伤了手。府上的人闻听此事先是紧张地问怎么伤到的,待听说受伤的缘由之后却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