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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破空而去,直到撞到半空中的某个无形之物,撞得“咔嚓”一声脆响。
蛛网状的裂纹自木箭刺中的地方向外蔓延,周围一切幻境如同被击碎的玻璃般,一块块崩裂掉落。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无边无际的纸人、梦幻天空和顶天立地的神像,还是那个小小的神殿。
只是现在神殿前院里的纸扎人被奚郁加了料的纸飞机炸得东歪西倒,门上的那面小镜子被木箭击碎,凌乱的碎片掉了一地。
这次再也没有任何能阻挡奚郁的东西,他大跨步上前,一把推开了神殿大门。
令人牙酸的门轴摩擦声响起,这间久未有人造访的神殿大门终于打开。
门后的神殿出人意料的,并没有过多的玄机。
一座高大的神像盘腿坐在神台上,香案上空空荡荡,唯有一尊香炉和香炉里插着的三支香,三条细长的烟雾袅袅的往上飘。
周围层层叠叠的挂着无数绣着经文的彩色绸缎在殿内无风自动,轻缓地飘动着,晃人眼球。
这次神像上不再是空白的脸,而是坑坑洼洼的,无数仿佛飞溅而上的密密麻麻的彩色扭曲痕迹顺着纹路攀爬,蔓延到了整个神像裸露出来的身躯上。
那些彩色纹路极其古怪,多看几眼就觉得心神恍惚、头晕恶心,仿佛整个人的视线都充斥满那种纹路。
奚郁站在殿中打量了一下那座神像,无视那令人感到极其不适的彩色纹路,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东西,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木胎泥塑。”
神像不答,周围的彩色绸缎骤然一动,齐刷刷地朝着奚郁弹射而来。
奚郁早有准备,一跃而起,扭身躲过一条刺来的宝蓝色绸缎。
与绸缎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反手一拉绸缎借力而起,脚上一蹬殿内的立柱,在众多绸缎的围剿中几下跳到了系着绸缎的房梁上,疾速朝着神像的方向奔跑而去。
彩绸们不甘示弱,呼啸着从奚郁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奚郁眼中冰冷的红芒越发明亮,他瞅准彩绸下方还未彻底形成合围的空隙,纵身从房檐上一跃而下。
他一脚蹬开试图合拢空隙的彩绸,强大的惯性让他一脚踹翻了神像前的香案,同时抬手抓住了神台上的低矮栏杆,一把翻上了神台上。
围剿不成的彩绸猛地炸开,急急朝着奚郁激射而来。
已经在神像上攀爬的奚郁灵活地在神像上四处翻腾躲避,那些彩绸根本抓不住他。
不过几下,奚郁就飞身掠上了神像宽敞的肩头。
这次彩绸剧烈涌动着,再不留一丝空隙,层层叠叠地将奚郁四面八方围堵起来,围成了一个圆茧。
坐在神台上的神像极大,一个脑袋加上头顶华丽的神冠,几乎有半个人那么大。
奚郁朝着周围的彩绸笑了笑,活动活动了右手的手指,然后在彩绸收缩围剿而来之前,猛地握紧拳头,一拳轰然打向这颗硕大的脑袋。
一拳,打得神像脑袋闷声作响。
两拳,打得神像脸上爬上一条条深邃的裂纹。
三拳,打得神像脑袋彻底破裂,碎裂的厚实泥块崩落滚到地上,露出其中歪斜的骨架。
围成圆茧的彩绸像是过了电般一抖,开始歪七扭八地四散落开。
站在神像肩上奚郁蹲下身,还在一拳拳,自上而下地轰打着神像。
高大的神像剧烈地震颤着,塑身泥块不断随之崩落,碎裂一地。
于此同时,整座青石构成,悬挂了无数彩绸的神殿也在剧烈震颤着,也随着神像的碎裂而不断崩解。
青砖瓦片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立柱房梁歪斜,彩绸们被砖石划破撕裂,如同破布般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