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极为惨烈,将近五十多个人,生死不知地在地上躺了一地,而十多岁的羿子昂被吓得脸色惨白,缩在死士身后哇哇大哭。小羿修也浑身是血,血红的伤口和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没有几块好肉,几乎是摇摇欲坠了。
“怪物……怪物!你就是个怪物!”
他冷冷地看了眼被吓得哇哇大哭的羿子昂,不屑地啐了一口血。他回身,冷眼看了刚刚冲出来拦住那些死士的小姜修贤一眼,把人吓得猛地一缩脑袋后,慢慢走回自己的小破屋里“嘭”地一声关上门,艰难地给自己上药,独自舔舐伤口。
这事闹得极大,很快惊动了大人们,很快有人火速赶来,把受伤惨重的各位少爷们送去抢救。
等小羿修处理好身上的伤口,摇摇晃晃地从屋里出去,看到那些胸口不再起伏的死士们时,脸色瞬间一白,一度濒临崩溃的理智瞬间回笼。
瘫软在地再无呼吸的尸体,以及自己身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无一不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些死士也不过差不多十多岁的年纪,却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里。
他踉跄地冲到瀑布边,疯狂地擦洗着身上手上的血迹,直到搓到浑身皮肤通红,伤口都泛白了,才慢慢走回去,神情恍惚地拖着尸体往外走,试图让他们入土为安。
兴师问罪的人很快来了,来人是个没见过的中年人,似乎是个什么长老。他带着一大群死士,一看到浑身是伤,扯着尸体往外拖的羿修,脸色一变,马上厉喝道:“孽畜!还不跪下!你可知罪!”
旁观的羿修闲闲地开口:“那个被我打残了的垃圾是这老东西的儿子,一心疼就来我这狂吠了。如今那垃圾在天玄宗里苟延残喘,过得比我当初还惨,连他老子都放弃他了。他老子,就这什么长老,现在还整天不甘心地试图重新上位呢。”
小羿修脸色苍白地抬起头,还以为是要问罪他杀了人,谁知道那中年人张口说:“你竟如此凶暴!目无长辈,如此残忍地攻击把羿子昂和其他一众同龄伙伴打得腑脏出血,重伤垂危!有好几个孩子甚至都被你打得落下残疾!你还擅自杀死了他们培养多年的死士!这些罪名都需要你跪下受罚,还要禁闭思过!”
小羿修的心猛地就冷了下来。
所以他错在打了那群家伙,而不是错手杀了人?错的是反抗的他,而不是带着一群死士来围攻他的那群家伙?
小羿修低头看了看那些尸体,突然明白了。天玄宗的人没有把这些死士当人,这些死士也没有把自己当人。
而他,恐怕也没有被天玄宗当个人。
那长老继续暴喝道:“孽畜!你听到没有!我叫你跪下!我今天就要替宗主管教管教你这个凶恶的暴徒!来人,上鞭刑!给我打够五十鞭!”
小羿修已是重伤,别说五十鞭了,十鞭都不可能挨得下来,他这是要小羿修的命!这个长老显然气疯了,理智已然丧失。
小羿修低着头,突然冷笑一声。
“我攻击他们,他们自己跑来这里给我打吗?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该把我送去戒律堂判决吧,你是要动私刑吗?”
中年人阴沉着脸,目光怨毒地看着浑身是伤的小羿修,厉声说:“我就是戒律长老!这就是我的判决!上!”
中年人身后的死士跟那些十多岁的少年死士显然不同,全都是些正当壮年的死士,羿修又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是这些死士的对手。但他不会轻易地放弃等死,他要活下来!
想要活下来,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