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怀羽无能。”宫怀羽低下头。
老夫人摆摆手,“罢了。既然被她们看穿了,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宫家男儿都是不成器的。怀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若你不能除掉鸩羽,宫家七小姐就只能出点意外了。”这是非常明显的威胁。
宫怀羽听了没有本分迟疑。一个能将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孙女作为棋子的人,还能指望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女有什么亲情呢?
“施云岫是鸩羽的首领吧?”老夫人突然道。
宫怀羽的表情没有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句话。“没错,鸩羽正是施云岫一手创立。”
老夫人点头。“一个孤女,能做到这种地步,不容易啊!我们宫家若是有一个她这样的人,我也不用撑着这把老骨头在这筹谋了。”似感慨,似羡慕,最终变成了一声叹息。
“宫家有这样的人,只是祖母没有发现而已。”宫怀羽抿起薄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吗?”老夫人嘲讽地问。“你和她也斗了这么久,明明是先动手的,却半点先机没有抢到。怀羽,我原本是很看重你的,所以才同意用你代替思羽,可是最近你的表现实在让我很失望。”
宫怀羽倏然抬头,露出那张不算惊艳也很耐看的脸。“失望吗?您这一生对谁不失望呢?所有人都是您手中的棋子,连整个宫家都是。可是到头来您得到了什么?您住在这里,可有人主动来看过您?”
老夫人的脸色一变,抬手指着她道:“你……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宫怀羽笑了,笑得阴冷至极。“有什么不敢的?祖母,您以为您还是宫家的掌权者吗?这么久的时间,您交给我多少宫家的势力,您算过吗?”
话说到这,老夫人听明白了,反而镇定下来。“怀羽,你要反我?还是要反宫家?你以为你手里握着宫家的势力,就能翻盘吗?你还是太年轻,如果多隐忍几年,也许你会成功的,可是现在……”
“现在也不会失败。”这句话不是宫怀羽说的。
老夫人眯缝起自己的眼睛,努力看清隐藏在暗处的人。“你是谁?”
“老夫人不仅目力退化了,连耳力都差了好多。”阴影里的人走了出来,却是秋一荻。
老夫人倒是认得她,一见她出现,冷笑道:“你们两人果然联手了。”
秋一荻施施然地走过来找了张椅子坐下。“那是自然的。不联手,怎么对付您呢?”
“你们想要怎么样?就算你们杀了我,宫家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老夫人见惯大风大浪,这会儿并不惊慌。
秋一荻不说话了,转头望向宫怀羽。宫怀羽走近了一步,“祖母,我其实应该叫您一声外祖母。我娘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道:“她是病死的。”
“思羽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皱眉。“思羽是死在你的剑下,你为何要明知故问?”
宫怀羽冷笑。她从怀里拿出一方白绢,随手一抖已经展开。白绢上殷红的字迹看得人触目惊心。“您还认得这字吗?这是我娘的亲笔血书。您为了夺魂剑谱派人半路截杀了我爹,软禁了我娘。还以我们姐妹的性命相要挟,逼我娘说出剑谱的下落。若非出了意外,我被人夺走,如今恐怕也会和思羽一样命丧九泉了。”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么说,你是来为你爹娘报仇的?”
“还有思羽的仇。为了取信您,她搭上了性命。外祖母,我一家三口的血仇,您说怀羽该不该报呢?”宫怀羽的手在抖,但是她的脸色挂着笑,笑得十分开心。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要想这位宫家的掌权者报仇。
老夫人一叹。“我已经这把年纪,死在你手上又有什么要紧的?怀羽,你是个人才,原本有机会和我一样,成为宫家的实际掌权者,可惜……你执着于小处,终究难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