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云岫身体不适,不知道能否在七小姐房间里休息一下?”施云岫的话是问向宫怀羽的,眼睛却看向了旁边的宫逸凡。
宫逸凡没说话。见施云岫心无芥蒂的样子,他总算是放心了。伤了武林圣者,若是施云岫有心追究,定会麻烦不小。
宫怀羽道:“自然可以。”
施云岫又转头对着宫家其他人道:“云岫此番鲁莽,还望诸位原谅。”
人家受伤的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宫家其他人都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个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散了。
见人都走远了,施云岫突然喊道:“元儿!”
一直躲在房间里的柳元儿跑了出来,不明白施云岫为什么叫自己。
“还不扶住你家小姐?”施云岫说完进了房间。阮烟罗自然也跟了进去。
柳元儿扶着宫怀羽进来的时候,宫怀羽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烟儿,看看她怎么样了。”施云岫吩咐着。
阮烟罗走过来扶脉,然后道:“受了内伤。七天之内不要用内力,否则一定会走火入魔。”边说边从小布袋里取出两粒丹药送到宫怀羽面前。“紫云丹。你从前吃过的。”
宫怀羽没有犹豫,直接接过紫云丹塞进嘴里。“你不是一心要杀我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烟儿,我们走。”施云岫根本不理宫怀羽,见她没事,带着阮烟罗离开了采莲阁。
“小姐……您没事吧?”柳元儿担心地说。
宫怀羽望着施云岫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有听到柳元儿的话。
“云岫你到底怎么想的?”出了采莲阁,阮烟罗已经忍不住开口了。
“我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这里是宫家,多少双眼睛看着呢,烟儿,告诉她们几个小心行事,等我命令。”施云岫低声说着,调皮地眨眨眼,露出孩童一般的笑容。
阮烟罗点头。看见施云岫转身要走,急忙道:“你注意点,伤口不能沾水!”
“知道了,阮姑娘。”施云岫头也没回的应道。
“阮姑娘?”阮烟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在说我?”
客房之内,少林的明静大师正在打坐。房间里一盏孤灯如豆,映得明静大师的脸半明半暗。
“施主,既然来了,何必踌躇?”
施云岫推门走进来。双手合十道:“打扰大师清修,是云岫的罪过。”
明静大师笑道:“施主不必客气,请坐。”
施云岫在蒲团上坐下,也不客套,直言道:“云岫心中有所挂碍,特来向大师请教。”
“我佛慈悲。施主接下武林圣者的责任已经有几年了,这些年一直东奔西走,为武林安危殚精竭虑。老衲都是看在眼里的。有何困惑,不妨直言。”
“大师,名声、地位、武功,甚至性命,若为武林安危,这些是否都可以舍去?”施云岫的面容也被孤灯映得忽明忽暗。
明静大师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还如此的年轻,可是问出来的话……是要做什么决定吗?
“阿弥陀佛,施主是有大智慧的人。来问老衲,不过是求个安心。其实施主的心里不是早就有了决定了吗?昔年佛祖割肉喂鹰,正是心中存了大慈悲。需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
施云岫沉默不语。良久才道:“佛祖割肉喂鹰,是想普度众生。可是云岫做不到。”她抬起头,“云岫此生注定罪孽深重。大师,有朝一日,希望大师能够为云岫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