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铭浩听到这儿也就放心了,背起李树,对钱小三儿说:“行,走吧。你船呢?”
钱小三儿指指船尾:“在那拴着呢。”
几人上了快艇,钱小三儿招呼船工开船,一路往东开,似乎很快就出了A市的范围,小船没法再走,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又来了辆直升机,把他们接到一艘远洋巨轮上。
巨轮喧嚣着,在平静的海面驶向公海。
经过李博的细心照顾,李树终于在傍晚时分醒来。他一边喝粥,一边听吕铭浩把钱小三儿调查到的信息说了,然后擦擦嘴,做了点评:“有一点你们漏掉了。当时在列车上的,相关人员还有一个是你认识的。”
“谁?”
“唐斌。”
“不对啊。”吕铭浩说,“名单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你去查整列火车的乘车名单,就有了。”李树推开碗,从桌边站了起来,“那时他在另一节车厢,偶然听说我也坐了同一列车,就从那节车厢过来,跟我挤在一起。”
“所以你的意识是,很有可能唐斌也像我们一样感染了像素花……”吕铭浩倒抽一口冷气,“可他根本一点症状都没有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才是一具成功的样本。你想想,不论是我,还是你,虽然最后靠大脑的意识战胜了像素花,但都经过一番痛苦的激战,直至今日,都不敢说像素花已经被完全征服。我时常在想,那些研究人员,口口声声说我是最成功的样本,可事实真的如此吗?不见得吧。也许从我走进会议厅的大门,答应协助他们完成研究那刻起,我的病就发作了。正如你所说,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凭什么相信自己就有挽救天地的能力呢?如果高层意识到这点,那我也会被他们定义成失败的样本。
“如果三个样本都失败,他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寻找新的成功个体。这其中,唯一从未病发的那人将会引人注目。
“这个人,就是唐斌。
“他不用和像素花争斗,他的大脑或许不费吹灰之力就和像素花融合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倒觉得冯文正的主张是正确的,像素花在帮助人类进化,是人类进化史上不可或缺的障碍,人类只有战胜了它,才能向更高级的领域进发。”
李树一口气说了很多,身体受不住,停下来喝了口水。
吕铭浩听得目瞪口呆:“你该不会答应协助高层以身犯险研究像素花也是设计好的吧?只有你把自己作饵,让高层相信你是成功的样本,他们才会忽略其它可能,不去找唐斌的麻烦。你从一开始,就是打主定主意要保护唐斌的吧?”
李树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纠正他:“不止唐斌,还有你。别忘了你脑里的像素花也在大脑可控的范围内,从某种层面讲,也勉强可算是成功了。”
吕铭浩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复杂。李树这人,为什么总想着要救他呢?
“那我把你救出来,唐斌岂不是危险?”想到唐斌,吕铭浩有点自责。
李树倒是镇定:“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名字啊,叫理查德-唐,英国人。国内的高层倒不敢明目张胆地拿他怎么样,我们静观其变吧。”
事实正如李树所言,国内的情形现在一团乱。拜钱小三儿所赐,脑残病人意识到了政府对他们治疗的目的,纷纷走上街头□□示威,要求这届政府下台的呼声越来越烈,边境上,小规模的脑残冲突引发了国际纷争,国际法庭正在针对脑残的人权问题进行立法,同时,经济一蹶不振,跌到三十年的谷底,纵使吕家的远洋运输再度开放,但无奈世界超半数的国家拒绝我国的船只入境,国际贸易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