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据我所知,你答应侯老爷婚成之后给侯准二成的股份吧。“楼上那声音说道,却不见其人。
“你是谁?“李老爷莫名其妙,抬头四处寻。
“按照李家的资产来核算,二成大概是二十万。”那人对李家生意了如指掌。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老爷吼道。
二楼那人轻笑一声,很好听的声音,接着道:“侯少爷,我文记出双倍四十万,跟我走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明白眼下的状况,文记?是那个法国领事馆挂名的商人?他又怎么跟侯少爷扯上关系,还要抢亲的?
“文老板出手大方。”侯准笑了,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什么意思?”李老爷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就是这个意思,”那人说道,“婚姻不是商业的竞拍,侯少爷执意要退婚,李老爷别强求的好。”
“你是文清竹?”李老爷问道。
那人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那天的订婚宴为人所津津乐道,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有人说文老板一掷万金破坏婚宴,因为爱慕李家小姐,等等等等,什么离谱的都有。
最后到底不了了之,李小姐嫁入侯家的愿景不过黄粱一梦,到头来一场空。
侯老爷找到侯准时,已经收拾好行囊,即将动身前往天津养老。
“闻尔没死,还毁了你的订婚宴,现在满意了?”侯老爷一下苍老许多,背对着侯准,后背弯的直不起来。
“本来就是闹剧一场,没什么满不满意。”侯准垂着眼。
“哈哈,”侯老爷干笑两声,道:“拼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被自己亲儿子赶走。”
侯准只道:“善恶有报,这是您最好的结果。”
侯老爷道:“我是不是还得感谢闻尔放我一条生路。”
“您教唆杀人,闻尔没有去警察局举报,只是将老刘送进去,这已经是对您最大的宽容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侯老爷抓住话里的玄机,突然道。
“知道什么?”侯准皱眉。
“没什么,我走就是了。”侯老爷知道文清竹没有将私通土匪搞垮闻家的事情告诉侯准,也不想提。
“小心文清竹。”侯老爷临走前给儿子最后的建议,“这世上没有什么永恒的情感,我与他是仇人,文清竹未必会善待你。”
“我相信他。”侯准坚定道。
生活步入正轨,侯准与文清竹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两人还花时间把房子好好装修一通,书房里添置不少书本器物,两张桌子相对放着,靠着落地窗,晨曦晚霞都从窗栏斑驳洒落。
虽然有两套桌椅,文清竹的那把椅子却长久用不上,只要侯先生在,必定将他抱在腿上,美其名曰提高工作效率。
天气渐冷,文清竹越发不爱动,文记的事情不需他操心,索性呆在家里烤火,侯准就没这么轻松,每天要去忙侯家的生意。
“再睡会儿。”侯准起床时动作轻柔,生怕吵醒身旁的人。
文清竹翻了个身,继续睡熟。侯准洗漱完毕,走到床边,轻柔落下一吻,文清竹在睡梦中闻到那清香的薄荷味道,闭着眼抬起脸来。
“还要。”他嘟嘟囔囔地说。
侯准从善如流,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自从闻尔死里逃生变成文清竹回来后,似乎越发的粘着他。
这半年来文记就如同聚宝盆一样,大洋如流水流进文清竹的口袋,让人眼红。文记独特的杭州菜迅速占领北平的市场,吃腻了老北平风味的人对这清爽可口、精致酸甜的杭州菜追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