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竹递给老人一杯水,才接着说道:“等他走远了,我就找了个跟我身材差不多的尸体,跟他换了衣裳,摆在我落下去的位置,然后顺着山路爬到大路,想回城里。”
老人又咳嗽起来,文清竹给他顺气。
“你看,活不久了。”老人沙哑着嗓子说。
“别瞎说,”文清竹低垂着眼,“结果在路上遇到这帮宪兵,被抓回来了,我怕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情急之下装了失忆。”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老人问。
“记得,只是不想说。”文清竹笑笑,“我姓闻,闻风做相悦的闻。”
“真有缘。”老人乐了。
“嗯。”文清竹也同意。
“记住我的方子,清竹,我还要把文家做菜的手艺都教给你。”老人说,“你就是我文家的孩子,命中注定的。”
老人行将就木,文清竹不好再推脱,只得答应他学。于是两人白天干活,晚上老人就教他手艺。
不单单是那张方子或者是文记独门的手艺,老人还教导他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生意场上斡旋也好,管理运营也好,都一点一点教导他。
文清竹聪明,学的也快,那张古方几天就背的滚瓜烂熟。
“背熟了,一字别差。”老人闭着眼睛听他背了一遍,满心欢喜。
侯少爷开始出入声1色1场所了。
程锐鑫得知消息的时候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原以为侯准那样喜欢闻尔,知道爱人离世的消息会痛苦的无法自拔。
可谁知侯大少爷只消停了几天,立刻左拥右抱着漂亮的歌女,往各大会所一钻,不问世事。最可气的是还在东郊民巷附近买了一套洋房,每天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去。
程锐鑫一方面不相信,一方面也为死去的闻尔抱不平。怒气冲冲找到侯准的新房,却见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找你们侯少爷。”程锐鑫没好气地说。
“少爷还在休息,我帮您通报一声。”男人笑笑,敲响了门。
“进。”侯准慵懒地声音传来,像是刚睡醒。
“您请。”男人带着程锐鑫走进去。
侯准正躺在床上,酒气熏天,衣衫不整,京城少爷的纨绔展现的淋漓尽致。
“锐鑫啊,”侯准捂着宿醉疼痛的头坐起来,笑笑说:“来,好久没见你了,过得好吗?”
程锐鑫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说道:“好得很,侯少爷过得也不错。”
侯准笑笑,很快又冷下脸来,冲着老刘说道:“我跟程少爷说话,你还要杵这惹我们心烦吗?”
老刘忙说不敢,堆着笑出门了,还贴心关上房门。
侯准静静地听,直到确定老刘已经离开。
“你干什么呢?”程锐鑫怒道,“闻尔死了你一点不难过?”
侯准抹了一把脸,站起来,神情有些颓废。
程锐鑫从未在他脸上见过,那样深深的绝望。
“闻尔没死。”侯准开口。
“什么?”程锐鑫以为他魔怔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接受这个现实比较好。”
侯准苦笑一下,“他确实没死,那个尸体我让桂子查了,不是闻尔的。”
程锐鑫不信:“我也派人看了,确实穿着闻公子的衣服,身形也差不多,面部都脱了相,你怎么知道不是他,而且,尸体不是早就火化了吗?”
侯准燃气一根烟,才继续说下去:“火化前有一个入殓师帮尸体换过衣服,我让桂子去问了,闻尔后背上有一处红色的胎记,非常显眼,那尸体身上没有。”
程锐鑫惊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