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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深吸了口气,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方才,你和宣和公主在那边说什么呢?”
“师弟,”萧玄策见裴玉顾左右而言他,剑眉紧蹙,“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快告诉师兄你中了什么药?”
裴玉一听他这般严肃的语气,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无可宣泄的怒火。
方才他对宣和公主说话的时候还那么温柔,如今却在吼自己?
而且在萧玄策说话的时候,裴玉已经在脑海中想到了两人在树下的场景,更是想到了很久以后。
师兄终究会娶一位美丽的女子为妻,走出他的世界,同时把曾经属于他的所有耐心、温柔、偏爱全部收回,赠与她人。
裴玉低着头,试图将手腕从萧玄策掌心挣脱,只是萧玄策的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他暗中使劲了小半天,却都没有挣脱出来。
“师弟,你被人下了药不是小事,师兄要帮你去找解药,你快告诉师兄,你中了什么药?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见裴玉始终不肯说话,萧玄策无奈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跳上身后的阁楼二楼,推开窗户钻进里头的房间。
这是一间观景阁,阁楼的位置很高,正好能将忠亲王府的全部风景都收入眼底。
阁楼里还备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软榻,上头摆放着两个锦绣软墩。
萧玄策轻手轻脚地将裴玉安置在软榻之上,就要回水阁找花辞镜来帮忙。
他的衣角却被裴玉攥在掌中,死死地不肯松开。
裴玉低着头,似乎打定主意不搭理他。
萧玄策急得额头开始冒汗,却始终弄不清裴玉的想法,对方还遮遮掩掩地不肯说明,这让萧玄策的耐心告罄,他抬手钳住对方尖细的下颌,强迫青年抬头。
裴玉被迫仰头,凤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却看得萧玄策心都碎了。
青年微微上挑的凤眸泛红,漂亮如同墨翡的瞳孔氤氲着浅浅地水汽,眼神委屈而隐忍,像是遭受了极大的委屈。
萧玄策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裴玉身下,旋即明白了自家师弟为何会突然变得支支吾吾。
一想到有人竟然对裴玉用这等下三滥的药,萧玄策心头就克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的目光不经意划过裴玉的左手,立刻将他的左手捧过来。
看着上头那道深深的伤痕,萧玄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家玉郎向来养得精细,平日里就算是磕了碰了都要委屈许久,如今却受了这样重的伤,还是他自己下手的。
这一瞬,萧玄策连自己都恨上了。
如果刚才他没有离开,师弟何至于此?
忽然,裴玉的口中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喘息。
他已经忍得太久了。
萧玄策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裴玉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探入青年的衣襟间,帮他纾,解越来越汹涌的药力。
半个时辰之后,裴玉精疲力尽地倚靠在萧玄策怀里,眼角犹自挂着欲滴未滴的眼泪。
萧玄策心疼地用手指擦掉青年眼角的泪水和额头的汗水,看着对方微启的唇,他鬼使神差地低头,落下轻如鸿羽的一吻。
裴玉甚少抚慰自己,如今被师兄帮忙,才沉浸在陌生的余韵之中还未回过神来,就看到师兄放大的俊脸贴在面前,紧接着就感觉嘴唇像是被什么微软的东西轻轻触碰。
他怔楞片刻,一眨眼,泪珠子就不要钱似的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