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将人打横抱上床,喘着粗气低声道:“别动,让师兄抱抱你。”
裴玉不适地挣扎了一下,他修长的腿刚要抬起就碰到了某物,整个人就僵在原地,愕然地看向半压在自己身上的萧玄策。
萧玄策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这么强烈,他干脆将脸埋进青年的脖颈间,厚颜无耻道:“都说了让你别动,你再动,师兄可不能保证你今晚还能好好休息。”
好像这一切全部都要归咎于裴玉。
裴玉早就见惯了风浪,有时候为了执行任务,他甚至会潜伏在别人寝室之内,在别人办事的时候听个全场。
但那时候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执行任务这一个念头,无论那床上的人如何颠鸾倒凤,都不会在他心里激起半分涟漪。
只是这一次,当事人换成了他自己,他才发现,原来无论是谁,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不可能冷静下来。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两个人粗浅的喘息声便也听得格外分明。
裴玉躺在床上,眯着眼望着头顶上方那张俊脸,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膛更是相互清晰地传达着彼此的心跳。
一样的强烈,一样的激动。
萧玄策抬起还缠着布条的手,粗糙的手指温柔地掠过青年精致如画的眉眼:“师弟。”
“嗯?”裴玉低垂眼睑,轻轻应了一声。
萧玄策没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怀中青年的鸦色长发。
裴玉也格外乖巧地枕着师兄的胳膊,任由他用目光肆意地描摹着自己的眉眼,在沉默中倾诉那不知从何而起却炽热如火的情愫。
窗外,一阵夜风拂过,卷落了屋檐下的几瓣桃花。
远处,几声夜猫的叫声绵长又撩人。
裴玉还是低估了单身二十多年的男人的欲望。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某人的渴望才逐渐消退。
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就像两条相濡以沫的鱼,彼此相依。
“下午,忠亲王把你叫去做什么?”萧玄策用下颌蹭了蹭裴玉的额头,漫不经心地问。
裴玉闭着眼,慵懒地答道:“云承睿也在,他抓住了在我的点心里下药的人,是宣和公主身边的嬷嬷,受了陈贵妃指使干的。难怪宣和公主落水时身边竟无人照看,想是那老婆子忙着别的事的缘故。”
萧玄策的眼神冷冽了一瞬,声音却依旧温和:“陈贵妃与你有怨?”
“应该没有。”裴玉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就像是有些犯困的猫,“虽然西厂和锦衣卫不对付,但是她一般也不大理会厂卫纷争的事。”
事实上,陈贵妃向来喜欢明哲保身。
就算高振是她一手提携上位的,若是无事,她也很少主动与西厂联系。
“那她为何要对你下手?”萧玄策用没有受伤的手指头卷起裴玉的一簇长发,柔声追问。
裴玉撇撇嘴:“她收到消息,云承睿打算拉拢我,着急了,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在忠亲王府上下手,若是成了,我必然会和亲王、大皇子一派反目成仇,若是不成,也能恶心恶心大皇子,让我们心生嫌隙。”
萧玄策微微一愣:“这等消息必然是头等机密,怎么会轻易传到陈贵妃耳中?”
大皇子虽然性子急躁了些,但是他身边的人却都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断不至于让外人有机会插手进去的道理才是。
裴玉迷迷糊糊地又往萧玄策的怀里拱了拱:“消息不是从云承睿那头传出去的,是我递给陈贵妃的。”
“你?”萧玄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师弟的打算,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算是你不愿与大皇子一行为伍,却也不必自己以身犯险吧?”
裴玉睁开眼,凤眸里倦色浓郁:“云承睿是个小心眼儿,我直接拒绝他,他肯定会怨我。我把这个消息传给陈贵妃,陈贵妃从中作梗的话,他也怪不到我头上来。而且他到时候肯定会急着肃清自己身边可疑的人,也顾不上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