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不断瞟向小师弟,至于那一开一合的水色薄唇在说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先看看他们把人藏在哪里,待会儿你去引开人……”裴玉说着,忽然安静下来。
他注意萧玄策的目光一直都停在自己脸上。
“师兄,你在想什么?”裴玉眼神危险地眯了眯眼。
“你。”萧玄策想也没想地给出答案。
下一秒,他的耳朵就被裴玉毫不客气地拧在手中。
裴玉的手其实并没有怎么用力,但萧玄策还是露出了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
他刚要告饶,就听到殿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只能用眼神向师弟哀求。
裴玉轻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只是萧玄策眼尖地发现,裴玉圆润的耳垂染上了淡淡薄红,就像是夏季熟透的桃子,白玉的底上沁着粉嫩的红,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缓解喉间快要冒烟的焦灼感。
他吞了口口水,不敢再看裴玉。
下头,穿着杏黄色蟒袍的云承睿大踏步地走进了宫殿,还有一名年纪不大的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杨显达那边怎么说?”云承睿在主位上坐下,神色略有不愉。
凭良心说,灵武帝的三个儿子模样都不差,如果说云承昭是属于清俊类型,那么云承睿就比他弟弟多了几分张扬霸气,剑眉斜飞,更显英气逼人。
当然,这也是他从小就被养在皇后身边,由皇后亲自调。教出来的底气。
后头的太监只能跪着回话:“杨堂主递话进来,说锦衣卫那边已经知道咱们偷偷送人入宫的事儿了。仪鸾司的刘舍将他的小舅子揍了一顿,逼问出消息。那边还说,刘舍的上头不是裴玉,而是那个卢斌。可是主子爷,咱家都知道,刘舍是裴玉的属下……”
云承睿冷笑不已:“你不知道,那刘舍的确与卢斌的关系不浅,他是卢斌安置在裴玉身边的一个眼线。”
太监的表情略微一呆,像是没有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复杂的关系。
“卢斌正和陈玄德在查老三中毒的案子,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也是早晚的事。”云承睿冷冷地眯着眼睛,摆弄着手边的一串佛珠,“锦衣卫倒是先帝培养的一群好狗,若是不能让他们为我所用,却是遗憾。”
那太监像是没有听见云承睿说了大不韪的话,只轻声细语提醒道:“娘娘的意思是,殿下您要尽快协助厂卫破了此案,以免陈贵妃借这个机会再生事端。”
云承睿的心情似乎不错,笑道:“三弟运气不好,偏偏赶上那杯毒茶,也怨不得别人。陈贵妃怀疑是我或者二弟下的手,这些时间小动作不断。只是她忌惮着母后,到底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对付我。倒是之前她授意宫人冷待老二,老二那么巧合,偏昏倒在父皇去钟粹宫的必经之路上……”
他沉吟片刻,抬头看着那太监,眼神怀疑:“我总觉得事情不可能会这么巧,莫不是我这蠢弟弟如今也开窍了,知道若要在这宫中生存下去,必须要博得父皇的关注才行。又或者,他身后有人指点?”
太监顿了顿,讨好地对着大皇子笑了笑:“殿下担心的事,皇后娘娘已经吩咐小的下去查过了。的确是二皇子宫中的人连接两日不曾给他饭食,二殿下饿得慌了跑出去想找吃的,却昏倒在路上。太医院的花院使诊断之后,也说二殿下是饿晕的。”
云承睿闻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最好,看在他安分守己的份上,日后等我荣登大宝,自会赏他个富贵闲王当着。只是老三到底存了要与我争的心思,我便是想饶他,只怕他也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不过殿下,这真正下毒之人若不能尽快查出……”太监语气迟疑。
让这样的凶手留在宫中,早晚会是个祸害。
云承睿得意一笑:“放心,本殿也已查明凶手,人证、物证皆确凿无疑。那凶手就是前朝的一个老宫女,因被先帝临幸过所以不能放出宫去。她为此心怀怨怼,又因为略通医理,便去太医院偷了乌头下毒。本想毒害父皇,误打误撞却让老三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