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有那些人提前埋下的震天雷!
趁着两人停下的片刻间隙,吴参将瞅准时机,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夺过弓箭,张弓搭箭,沉重的铁箭嗖的一声离弦,转眼便奔赴至裴玉身前。
裴玉听见风声,一刀将那暗中袭来的长箭斩为两段,低头用脚尖挑起地上的一柄长刀,猛地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踢出长刀。
只听得噗嗤一声,长刀穿过人群,轻而易举地将吴参将扎了个透心凉。对方甚至来不及挣扎,就如同漏了气的皮袋子瘫倒在地上。
“参将大人死了!”附近有乖觉的锦衣卫捏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兄弟们快跑啊!”
主将一死,对面的士兵显然有些群龙无首,又听得有人喊出要跑的话来,当下真有几个心中忐忑的士兵丢开手里的长刀,扭头就要往后逃。
然而在最后面,还有个参将压阵。
他一看有人临阵脱逃,立刻策马追上,几刀便将那想跑的几人砍翻在地。
这样一来,方才还心生怯意的将士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和对面的锦衣卫厮杀下去。
“你断后,我去追那人。”裴玉虚晃一招退出战圈之后,将一名马背上的士兵连人带皮甲砍成两截,抓紧缰绳翻身上马,一踢马腹就往后追去。
察觉到裴玉的意图,后面掠阵的参将立刻指挥一股士兵从斜里冲出拦截。
裴玉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杀意,身上的青色长袍更是早就被鲜血浸透。殷红的鲜血溅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却衬得马背上俊美的青年宛如杀神降临。
他凌厉的目光所到之处,竟然震慑得附近的士兵不敢再上前半步。
趁着他们不敢靠近,裴玉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调转马头就往山庄后面绕行而去。
他追了片刻,就看到前头有人正在下马,并且试图推开后院的后门进去。
只是山庄已经被裴玉下令关得严严实实的,他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入口。
听见身后有马蹄声逼近,男人回头看了身后一眼,面色微微一变。
他身形瘦弱,看上去不会功夫,只能用双手抱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吃力地爬上树干,然后够着高大的围墙,终于爬上了墙头。
裴玉与他之间尚且隔着七八丈的距离,见状,他飞快地解开手腕上的布条,将掌中绣春刀朝着男人猛地一掷。
男人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墙头,那柄锋利的绣春刀擦过他的胳膊钉入石墙之内。
李行秋曾告诉裴玉,后院引水的小河旁边,埋藏了大量的震天雷。
只要点燃一根引线,就能瞬间将埋在河岸边的震天雷引爆,到时候石河决堤,大量的河水涌入,几乎是在瞬间就能毁尸灭迹,同时,这里的所有人也都会一同陪葬。
裴玉微微眯上眼,那个男人,是存了必死之心来这里销毁证据的!
他猛地在马头上踩了一脚,借力跃出数丈,飞快地跟了上去。
当他落入院中时,就看到了那人跌落在院中,被庄子里的人团团围起,根本逃脱不得。
裴玉见到这一幕松了口气,虽然这群人胆气不足,到底也没有太过废物。
“官爷,您来得正好。”一名穿着破夹袄的男人见到是裴玉进来,连忙殷勤报告,“我们抓到这个人,他也是这庄子里的管事,管着算账的活计,我以前还见到庄子的总管喊他沈先生呢。”
裴玉微微颔首:“你们做得很好。”
他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男人。
地上的男人形容狼狈,却不难看出长相也算清俊,只是裴玉瞧着他陌生得很,以前应该没有见过这人。
他才被裴玉伤了胳膊,又在从墙头跳下的时候跌断了腿,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但是却一直咬着牙不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