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只怕天圣朝的版图定要再往四周扩大一圈。
听见了卫秋鹤的呵声,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就连裴玉都垂下了握在掌中的刀剑。
然而偏偏却有那不信邪的人,还不肯放下手中的武器,甚至还想趁着李行秋几人放下武器的时候背后偷袭。
只听得轰隆一声炸响,周围的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偷袭的那人整个胸腔都被轰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上。
裴玉见了这火铳的威力,也不免暗自心惊。
他也曾把玩过萧玄策分得的火铳,但是却对这等奇巧淫技的武器兴趣不大。
在他看来,只要自身功夫过硬,再怎么投机取巧的武器也奈何不得自己。
但是方才见了这火铳的威力,他却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卫秋鹤只是用手中的火铳瞄准了那人,那人便在数丈之遥被击中胸膛,眼见是必死无疑。
速度竟然与他藏在衣袖中的袖箭也不遑多让,甚至看上去还更快几分。
裴玉的眼神极好,他颇为勉强地捕捉到了从火统喷射出来的铁砂击中人体的轨迹,不觉眉头紧蹙。
若是被这火铳瞄准的是他,恐怕他也未必躲得过去。
他的家中府库里还藏着几件金丝软甲,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住这火统的威力。
卫秋鹤这一手彻底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卫大人,就是他们要杀人灭口。”陈绫骑着马挤出人群,指着那群京郊大营的人大声控诉道。
卫秋鹤猛地回头,看到她之后不觉皱起眉头:“不是让你回去么?怎么又跟来了?”
陈绫垂眸,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耳垂,抬头看天。
“……罢了。”卫秋鹤无奈地挥挥手,“你这丫头,待会儿躲到后面去,免得伤了你。”
他也听说过陈玄德的这个宝贝闺女,虽是官家小姐却学了一身的功夫,时常喜欢扮成男装到处溜达,就连陈玄德也管不住她。
陈绫见卫秋鹤没有说她,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当她转头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锦衣卫尸体时,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的驱马上前,四下张望,颤声喊道:“裴玉?裴玉?”
人群之后的裴玉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扶着旁边门口的石狮子坐下,不轻不重地回答了一声:“还活着呢。”
陈绫听见他的声音,立刻跳下马来,跑到裴玉面前,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目光却不经意落在裴玉指间的白玉戒指上。
于是她收敛了脸上的欢喜,讪讪的笑了笑:“那就好,我来得晚了些,对不起啊。”
站在旁边的李行秋拄着手中长刀走过来,闻言豪爽地拍了拍陈绫的肩:“你能带人赶到就已经很好了,这次回去,我会向总教头解释,不会让他罚你抄写《女德》的,若是真的罚了,兄弟我帮你抄……一半。”
陈绫下意识地瞟了裴玉一眼,见他垂头在擦拭自己承影剑上的血渍,抿了抿嘴角反驳道:“胡说什么,我父亲什么时候罚我抄《女德》了?”
李行秋愣愣地挠挠后脑勺:“上回你不是被罚抄写,还找了卫所的两个兄弟给你帮忙么?”
陈绫又羞又气,鼓起腮帮子瞪着他:“……就显得你有张嘴!”
卫秋鹤下马,吩咐先将那群大营的军士一个接一个地用麻绳捆成一串,派人集中看管,又让人将地上的死尸收拾整齐,准备待会儿一同带走。
吩咐完了,他才缓步走到裴玉面前,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几人。
陈绫和李行秋知趣地同其余两名身负重伤的锦衣卫离开,腾出一片空地来。
卫秋鹤将手中的鹿皮水囊递给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