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碧姮娘子冷静地问。
这俊美不凡的青年看着她的眼神有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却没有她常在其他男人眼底见到的惊艳、倾慕和爱恋。
反正绝不会是登门寻欢作乐的恩客。
裴玉没说话,只是两步走进房中放下托盘,推开窗户散了一室旖旎春意。
站在窗户的青年深吸了一口外头的清新空气,窗外的天光落在他线型完美的侧脸上,勾勒出让人面红心跳的俊美轮廓。
“他是来找我的。”屏风后,温和清雅的男人一边系着腰间衣带一边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裴玉见到男人,微微扬起下颌:“好久不见了,花二郎。”
花辞镜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裴玉,眼神戏谑:“裴大人,《天圣律》规定,凡有官员宿娼者,杖五十,去官职,五年不用。你作为锦衣卫,不会知法犯法吧?”
听到花辞镜点明裴玉锦衣卫的身份,碧姮娘子的眼神明显戒备起来。
裴玉用手握着手腕,活动了一下拳头后微微笑起来:“本官奉命缉拿要犯,来这里可是合法合规的。”
花辞镜瞪着裴玉,语气凝重:“你说的要犯……”
裴玉的笑容越发和蔼:“如果你配合的话,要犯另有其人。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本官只能拿你顶缸了。”
花辞镜简直要被气笑了:“裴玉,枉我还当你是兄弟,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老子清清白白,岂能容你污蔑?”
裴玉轻轻挑眉:“等你入了诏狱,清不清白,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
花辞镜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认识你,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裴玉淡笑颔首:“不胜荣幸。”
第6章
花间浪子
花辞镜坐到桌边,给自己舀了碗粥:“小玉玉,一起吃点?”
梳妆打扮好的碧姮早已知趣地寻了个借口避出去,此刻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裴玉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地看着他:“你回京半月,既不来找我和师兄,也不肯回你花府,不怕你家老爷子知道了被你气死?”
花辞镜的父亲是太医院院使,宫内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花院使治家严谨,自幼便开始培养自己的长子花辞镜学习岐黄之术,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花辞镜最初倒也学得认真,天赋也好,十来岁便能对自己看过的所有医书药经倒背如流。
只是后来跟在父亲身边,自幼早慧的花辞镜见多了宫闱倾轧,勾心斗角,逐渐便熄了学医救人的心思。
在他看来,医术能医病,却医治不好人心。
在几番抗拒之后,年少的花辞镜干脆离家出走,用这种方式对自己父亲表达无声的抵抗。
花辞镜十四岁便只身游走各地,见识了诸多风景,更是耳濡目染地修习了许多医术,那些在医书上不曾记载的偏方秘传,却更加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他眼前。
虽然他曾经放下狠话,不会继承父亲的衣钵,但每每当他沦落险境之时,却是他这一身的医术无数次助他摆脱困境。
后来,他路经幽都时,发现幽都盛产的香料与其他各地都不相同。对此大感兴趣的他便留了下来,并凭借自己灵敏过人的嗅觉开始学习此地特殊的调香手法。
旃台也在幽州境内,那时候裴玉和师兄偷溜下山,与花辞镜不打不相识,最后三人竟也成为了年少时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