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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觉得裴玉好看的不止他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此刻竹海的气温降低,裴玉的面色也在风雨中显出几分苍白,却越发衬得他唇红眸深,不像是活人,倒更像是山精鬼魅幻化出来勾魂夺魄的妖精,侬丽妖异。
对面的少年盯着裴玉那好看得过分的面目,一时间两颊竟有些微微泛红,丝毫听不出裴玉语气里的嘲讽,憨厚地挠挠后脑勺,赧然道:“一、一般般啦!”
裴玉默然,这是谁家傻孩子没看住跑出来了?
“二当家的,那人出手伤了军师,您可别被他的美色迷住了!”站在少年旁边的男人语重心长地提醒。
裴玉听到自己大脑中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哦,你说的对。”林誉衡认真地点点头,回头看向裴玉,眼神却还是装满了惊艳,不过他的话语倒是变得越来越流畅,“我的功夫是和一位不出世的高人学的,等闲百十个人近不得身,我一掌拍下去,那人脑袋就跟西瓜似的碎一地。我还认识很多高手朋友,他们不会放任我被欺负的。”
裴玉耐着性子听完林誉衡极尽想象力编造出来的瞎话之后,不紧不慢地弹了弹手中如一抹碧水的软剑,微微一笑:“好吧,小朋友,记得告诉你那些高手朋友,想要报仇就来找裴玉,可别找错人了。”
“裴玉?”林誉衡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念叨了一下,回头看身边蓦然变了脸色的青年,用胳膊肘推了推他,“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我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你听过吗?”
那青年没有理会自己身边的少年,只是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反复打量着裴玉,随后又看向站在旁边为裴玉撑伞的萧玄策。
片刻后,他放下手中弓箭,试探着开口:“如果我没猜错,您是锦衣卫仪鸾司指挥使裴玉裴大人?而这位,应该是是定远伯萧伯爷?”
裴玉缓缓收起手中长剑,漫不经心道:“你倒有些见识,本官看你也不像落草为寇的凶徒,想来也有些来历?”
那青年还没搭话,旁边后知后觉的少年忽然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倒吸了口气指着裴玉,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被他睁得溜圆:“你你你……裴裴裴…。。他他他……”
裴玉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剿匪的想法了。
蠢成这样还怎么为祸一方,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曲折故事吧?
“两位大人,草民有冤情要诉!”受伤的青年不顾自己肩头的伤口,双膝重重地砸在泥水混杂的地面。
裴玉和萧玄策回头看向灵武帝。
灵武帝翻身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伸冤?”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得,眼下这桩事怕是避不开了。
雨越下越大。
一行几人在李猫儿的领路下,暂时寻了个猎人打猎的山洞里避雨。
那三名山贼麻溜地生起火供几人烤干衣服,自己则拉着不情不愿的李猫儿知趣地退到了旁边较小的山洞里,把大的山洞让给几人。
萧玄策熟练地搭好架子,把裴玉的外套挂在火堆旁边烘烤,又从皮包袱里取出干净的衣服给小祖宗换上,顺便把青年湿漉漉的头发擦干,找来干草堆厚厚地在地上铺上一层,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上头,这才让裴玉坐在草堆上休息。
离开前,还不忘给小祖宗怀里塞一包芝麻糖。
裴玉则理直气壮地等着萧玄策的照顾,整个人慵懒得好像没长手脚。
灵武帝一边打量着两人的互动一边自己动手拧干衣摆的雨水,看到这一幕也不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