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府早已经被云承昭提前安排的禁卫围得水泄不通,说是怕玉亲王临阵脱逃,便先安排人守着前后左右大门侧门,就连李行秋也被他派来守着大门口。
为了给这对新人壮大声势,皇帝还慷慨地自掏腰包在亲王府附近摆上流水宴席,下令无论是谁,是达官显贵亦或是贩夫走卒,哪怕是乞丐流民,只要坐下都可享用宴席。
因此,京城里将近八成的人几乎都在此刻聚集到了亲王府邸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亲王府包围起来,都等着看着天底下一等一的奇事,两个大男人的婚礼是如何举行的。
“国公。”李行秋持刀守在门口,看向萧玄策的眼神不算友善。
萧玄策似笑非笑地对着他点点头,随后便旁若无人地走到门前,扣响了门上的铜门环。
周围的人群都围上来看热闹,甚至有人在旁边开盘下赌,赌今日这国公大人是否能进得去亲王府的大门。
当然,赌进不去的人居多。
毕竟谁都不相信,昔日一见面就动手的两位死对头,单凭一封离大谱的圣旨就能睡到一个被窝里去。
瞧瞧,这位镇国公脸上还挂着两个乌眼圈呢!
谁打的,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到。
敲了半晌无人应门,萧玄策干脆扯着嗓子大喊:“镇国公萧玄策奉旨成亲,还请亲王开门!”
周围的人群轰然大笑,赌他进不去的人更多了,故而赔率也变得更低了。
隔着一堵门的凉亭里,春澜忍笑给满脸黑线的裴玉斟茶。
夏锦的肩头一直颤抖不已,只是碍于裴玉的颜面,她只能用力的拧了一把大腿才憋住了笑声。
裴玉面无表情地坐在凉亭里,手里的荷花酥已经被掰成碎渣。
见里头无人回应,萧玄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背诵圣旨上的内容,他刚起了个头,裴玉便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门外除了萧玄策,还有那些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听见萧玄策背圣旨,都开始起哄,还有好事者甚至捏着鼻子帮他喊门。
“殿下,这……”春澜努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向裴玉。
裴玉重重地揉了揉太阳穴:“让那个现眼包滚进了吧。”
春澜立刻对着门后的两名护院点点头,护院这才搬开沉重的门栓,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萧玄策见状,立刻笑眯眯地钻进门缝,顺手把厚重的大门掩上。
外头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来,当然,那笑声中还混杂着叫骂声,那些则都是赌萧国公今日进不去王府的。
裴玉听得更是一阵火大,这下,只怕全京城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了。
春澜和夏锦两人对视一眼,偷偷使了个眼神,示意附近的护院和侍卫们全都撤下,把地儿腾出来留给‘新婚’的两人。
“师弟,还生气呢?”萧玄策贴在裴玉坐下,俊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在那一对黑眼圈的映衬下显出几分滑稽和可怜的意味。
裴玉扫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茶。
萧玄策在旁边做小伏低地伺候着,师弟端茶他揭盖,师弟用点心他递碟,就差亲手喂到裴玉嘴里了。
裴玉终于沉默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和皇上商议的?”
萧玄策偷睨了裴玉的脸色一眼,斟酌道:“也就是前几日……回京那天,他把我召进宫里,应该是宣和公主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了。后来他问我,若是有机会能与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愿不愿。”
裴玉认真听着,紧绷的脸色也逐渐缓和。
“我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自然没有犹豫地同意了。”萧玄策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师弟的情绪变化,温和地握住了他微凉的手,“他大概是后悔自己气走了阿室那塞,便说既然他们不能在一起,总要成全我们。日后便是背负骂名,也是他去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