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狼牵着马走到乌罗家,乌罗正帮老乌砍柴烧火,脸都熏黑了一圈。
“干什么呢,这么忙?”花河问道。
乌罗直起腰来,回道:“最近裙带岭周围又有悍匪出没,呼兰王命令我爹多做些兵器,再加固一下草场围栏。”
除却柔北这样世代在裙带岭定居的民族,周边还有不少流窜四方的部落,往往因为生计问题迫不得已来到交界处劫掠牛羊粮食,就连守卫森严的云起城都遭受过不少次悍匪。这些人往往都是部落挑选出最为精壮的汉子,骑着快马,腰挂悍刀,来去如风,无人能挡,属实难缠。
“他们力量大吗?”花河皱眉,“大概多少人马?”
乌罗耸肩:“不知道,不用管他们,以前哪次不是被我们吓得落荒而逃,只敢抢一两只羊就跑,怂蛋!”
花河对身边的热玛道:“听见没,悍匪又来了,别动不动自己骑马去军营找我,你要出什么事,宰相大人不得杀了我。”
热玛哼一声,指了指腰间配着的小短刀道:“本公主功夫高强,还怕他们不成?”
“公主殿下虽然女中豪杰,但是力量悬殊,还是小心为妙。”彭山和铁图父子听到动静,从隔壁屋内走出来,彭山说完,跪地行礼。
“参见小兰王,参见公主殿下。”
“请起。”花河点头道。
“听见没有,你给我老实呆着。”花河敲了一下热玛的脑袋,换来一个白眼。
“师傅,我最近又学会一个词,叫胜之不武。”花河上前一步,凑到彭山身边。
教书先生笑道:“好啊好啊,没想到小兰王去训练,还能顺便学习这么多汉文。”
花河装作不经意般,笑着道:“多亏了霍将军,是他教我的。”
果不其然,彭山的表情变了变,他是个不擅长隐匿情绪的人,即使很快恢复了笑容,那一瞬间的失神还是被花河捕捉到了。
“师傅,铁图从绫罗坊拿回了雪娘的画卷,您看了吗?”花河又道,“没想到铁图娘是这貌美的柔北女子啊,您真有福气。”
彭山仍旧挂着笑,微微点头。
“那您……能讲讲和雪娘的爱情故事吗,我们都想听。”花河嬉皮笑脸道。
这种风流韵事一直是人类最喜欢的热闹事,花河这一问,铁图目光炯炯看向父亲,热玛也凑上来,就连在正在隔壁砍柴的乌罗也扔下斧头跑过来,花河看着身边八卦三人组,无奈道:“你们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他的本意是在试探,既然霍渊说了,彭山在雪娘的事情上撒了谎,那么这段爱情故事必定是子虚乌有的,就看彭山要如何应对。
教书先生被四双满怀期待的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咳嗽一声道:“不合礼法不合礼法,小孩字不要听这些,散了散了。”
“别啊,您说说嘛,是不是特别浪漫,像话本上说的那样,叫什么才子佳人?”热玛兴奋道。
“话本看多了吧你。”花河白她一眼道,随后话锋一转,不经意道:“不过以彭师傅的文采,至少也得是个秀才吧。”
彭山果然不疑,只道:“小兰王谬赞,确实参加过科举,未曾登科及第。”
在八卦三人组急切要求下,彭山才慢慢吞吞说了一些往事,花河在一旁听着,倒觉得这老书生不简单,看来这故事已经准备了多年,就等拿出来说,编排的毫无破绽。
“这么一看,铁图的长相还是随您多一些。”花河道。
彭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含糊答应。
把热玛送回家,花河才回到金殿,跟母后腻歪一会儿就回自己屋内躺着,小兰王的住所无尽奢华,一个人一张大床,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就连紫豪的小窝都是用上好的绣花毡毯做的,紫豪翻着一肚皮拱在窝里,喉咙里咕噜咕噜,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倒挺会享受。”花河笑它,自己往后一倒,整个人陷进床内。
已经有些困了,小兰王闭眼想着白天的事情——极乐天的旨意、想要的答案、不寻常的师兄、入侵的悍匪、彭山的谎言、桑达节、纸雁……迷迷糊糊间还有消失已久的霍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