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花河浑身的血冲在脑门上,几乎要失去理智,右手摸向腰间的鹿灵宝刀,“我杀了你!”
他被霍将军抱在怀里,死死拦住腰身。
“花河,花河。”霍渊轻声安抚小狼崽,“别冲动。”
眼泪爬了满脸,少年所有的怨恨在看到宇文恪的一瞬间爆发,他的部落七零八落,族人无家可归,他的父王重病难愈,气息奄奄,而宇文恪卑鄙至此,竟然能如此风光的游街,接受百姓山呼万岁,凭什么!
“你还我父王。”花河哭喊的想要挣脱霍渊,哪怕是眼下让他跟宇文恪同归于尽都是愿意的。
“花河。”霍渊双手将他紧紧扣在怀中,小狼崽气的发抖,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你还我父王……”花河逐渐卸了力,垂头软在霍渊怀中,泪水止不住的流。
宇文恪华丽的车马队渐渐走远,繁华过后,满心凄凉。
第80章
霍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头脑中模拟宫中守卫换岗的顺序以及宇文恪出游的时间差,选择最佳的时间将花河互送出城。
“明晚亥时,我将他带出城门,从城南而出避开守卫,你们二人绕城回柔北,这样稳妥些。”霍渊安抚怀里的小狼崽,一边对蓝杉道。
蓝杉看着他怀中的花河,半天才咬牙道:“汉人狡诈,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能将他平安带出宫中。”霍渊冷冷道。
蓝杉瞪他许久,“你要给柔北赎罪,霍渊,你最好对得起小兰王。”
“自然。”霍渊答。
花河浑浑噩噩回到宫中,抱着马头琴,整夜无言。
他不知道族人经历了怎样的厮杀,才让蓝杉一路杀出重围来到长安,蓝杉用的名牌还是当年连清为热玛去云起城游玩办的,没想到竟发挥了这样的用途。
母后胆小,不知道该有多担惊受怕。
霍渊站立墙下,默默陪着他。琴声凄婉,打破月色沉寂。
正月初一,傍晚,残阳如血。
这是花河在宫中的最后时间,等到天彻底黑,霍渊就会赶来接他离开,从南门出宫。
紫豪像是预感什么,也不玩闹,乖巧趴在花河脚边,沉重喘息。
宫中大红灯笼高挂,福字倒悬,热闹年景衬托小兰王心中无限悲凉。
“世子殿下!”沿光房门禁闭,里头传来一阵喧闹。
房门砰的打开,侍女慌张跑出来,向太医院方向跑去。
“殿下!”哭嚎声四起,人们脸上挂着惊恐。
花河觉得一阵心慌,不知道发生什么,于是跳下宫墙,向沿光屋内跑去。
小孔雀没了往日趾高气扬的模样,躺在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空洞望着天花板。
“沿光?!”花河伸出手,轻拍他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沿光讨厌,还觊觎着霍将军,但毕竟人傻没有心机,一起住了快一年,花河还是有些感情在的,眼见这病真就夺了他的性命,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沿光再没了一开始珠圆玉润的富贵模样,长时间病卧使他脸颊消瘦,面容饥黄。
正是好年纪,怎么就死了呢。
花河皱眉,在空气中隐隐觉出一股浓郁的药味,很熟悉,就是沿光很久以前对他显摆的补汤,宇文恪亲赐的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