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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守不住了!”盾柯急得双目猩红,手中拿着两个板斧,胡乱砍杀,他体型庞大,战斗神勇,一时间竟让大新将士不敢上前。
花河这边情况也不妙,呼兰王被三四个人围追堵截,左冲右突四处穿梭,李洪钟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铁了心要将他生擒活捉。
霍渊也不好过,一边躲避李将军的监视,一边还要想方设法保护小狼崽子。
渐渐地,柔北众人力尽,被逼无奈,做着困兽之斗。花河一手捂着肩膀的箭伤,血液从指缝间渗出来。
抬眼间,小狼崽子与他的常宁兄对视,从他的眼中看到无尽的担忧。明明隔着如此近,却连救他都做不到。
花河轻轻一笑,让将军放心。
“跑!”郎木一把抓住身旁敌人的长枪,夹在腋下,回头对身旁的儿子高喊,催他离开。又是一枪刺下来,正中他的腹部,鲜血从窟窿喷涌而出。
“爹!”盾柯声嘶力竭,挥舞着斧子想要冲过去。
“快走!”郎木大喝一声,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再一次用肉1身抵挡攻击,为儿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撤!”花河绝望下令,一手托起盾柯,拉扯着他离开。
郎木浑身浴血,如同从幽冥中走出的战士,一次次阻碍着冲上来的大新士兵,纵使已经满身伤痕,血流不止。
这山一样强壮的男人最终倒在尖枪之下,为保卫他的部落奉献生命。
转眼间花河等人已跑进山里,这里地形复杂,李洪钟不敢深追,于是勒马而止。地上满目疮痍,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柔北汉子的尸体,这些人之前还与霍渊一同联合军演,生命无常,转眼便已见了极乐天。
霍渊垂眸,在心底为他们默哀。
哒哒马蹄声响起,娄明带着的一队探查人马归来,他径自向李将军跑去,附耳说了什么。
只见李洪钟笑容舒展,大喊一声好啊,不知听到什么好消息。
李洪钟:“霍渊连清,你们随娄明绕过山口,从后包抄。”
娄明解释道:“刚才前方探子发现柔北将老少1妇幼全部转移了,我们绕过山口直接偷袭。”
霍渊心下一惊,反对的话到嘴边生生咽下。
“是。”霍渊立刻调转马头,冲到最前面,向山口后进发。娄明还奇怪,之前霍将军一直懒懒的走在队伍后方,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霍渊想的很简单,花河知道裙带岭三个关口不出意外将全部失守,到时候环绕在群山之间的柔北部落将暴露在大军面前,这才下令提前转移。而转移的地点,大概便是小鹰涧的那个军营了。既然他知道,便要想方设法带着娄明走上偏路,无论如何不能把狼崽子最后的庇护所暴露。
“霍将军,你知道在哪里拦截吗?”娄明追上来问道。
霍渊面色如常,答道:“我曾在此地军演,熟悉地形,自然知道。”
“好,还请将军带路。”娄明眯起眼睛,显然不太相信。
花河带着残余部队狼狈逃回第三道关口,本以为李洪钟很快就要攻打过来,谁知道等了许久还不曾听见动静。
盾柯一动不动坐在山门垛口之上,丧父之痛让这个汉子萎靡不振。花河没心思安慰他,半靠在垛口之下,一手捂着肩膀的伤口。
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严重失血让他耳鸣眼花。木落随着大部队走了,眼下只有自救。花河从身上扯下一个布条,死死勒住肩膀止血,暂时起到一点效果。
战争以来,柔北伤亡惨重,乌罗战死,铁图离开,现在他的身边竟只剩下盾柯陪着,花河觉得有些好笑,成为呼兰王真是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