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拒绝,花河也没强求,他急着找霍渊还没吃饭,训练一天饥肠辘辘,眼下肚子又开始打鼓。告别了他便撒腿向饭堂跑去,生怕又抢不上。
霍渊站在帐门口许久,眯着眼睛看着那一人一狼跑远。
“在这傻站着做什么,皇上的密信到了。”连清走过来,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
霍渊接过密信,没有开封的痕迹,虽然天吴二将都是皇上的心腹,但是宇文恪的密信从来都只有霍渊一人能看,连清虽嫉妒的牙酸,也不敢私自开封。
“向你打听一个人,柔北新兵,眼睛是琥珀色,鼻梁很高,眼窝很深,看起来像是波斯人,头发……”霍渊想打听一下刚才的男孩是谁,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那放荡不羁的发型。
“头发像是狗啃的吧。”连清补充道,“知道,叫花河,因为眼睛的颜色太特殊,所以有印象,柔北是从波斯迁来的一族,这样的长相不奇怪,你打听他做什么?”
“无事,觉得新奇罢了。”霍渊辞了连清,拿着信走进帐内。
信中,皇上说自己已经到了云起城,将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要求霍渊定期来见他。
霍渊将信放在蜡烛上,看着火苗卷起,信纸瞬间烧成灰,了无痕迹,帐中弥漫着松烟的气味。
第4章
花河在铁图的监督下,老实了几日,每天认真训练,按时集合,再也没有违背军规,平日里的常规训练天吴二将是不露面的,因此花河再没有机会见到霍渊。
晚饭后到宵禁之间有一大段空闲,劳累一天的男人们大多会选择去洗个澡或是聚在校场边上打牌聊天,铁图和乌罗回部落里去了,拿一些换洗的衣物,再偷偷带回些酒水来,柔北汉子一天不喝酒就难受的遭不住。
花河牵着紫豪在营地里溜达,怕紫豪像上次扑霍渊一样四处乱跑,他还特意给紫豪拴了个项圈。
黄昏时间,裙带岭最美,骄阳在西边坠落,晚霞如梦似幻,整个草原都笼罩在一片氤氲中。
旁人见了狼还是害怕,花河也不敢牵着紫豪走太近,一直围着营地边的树林里转悠。走着走着,一人一狼便闻到一股肉香,好像还有酒味,紫豪馋虫被勾起来,甩着舌头就狂奔起来。
花河一个没注意,被他扯着跑了好远。
“紫豪,你给我停下,臭崽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紫豪扯着他撞进一丛灌木,一人正背对着坐在溪边,通体寒白的宝剑随意插在石头缝里,如同一座墓碑,剑下面放着一个牌位,上书“德芳昭明王宇文惟之位”,旁边是一些瓜果和肉食,正是方才香味的来源。
那人穿着牙白的素衣,袖口领口绣着鸟鱼图纹,将酒倒入溪中,看样子正在祭祀。
昭明王?宇文惟?那不是霍渊亲手割下脑袋的王爷吗,正是因为杀了他,霍渊才成为当今圣上的心腹,怎么反倒在此祭奠?
花河愣在原地,死死拽着紫豪,霍渊听见身后的巨大动静,回身望过来。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见霍渊次数也不多,花河却从未在声名显赫的霍将军脸上,见到如此刻的神情,落寞、孤寂,就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恍恍惚惚,甚至从他的脸上,能看到几道干涸的泪痕。
无意撞破别人脆弱的一面,花河尴尬地手足无措,嘟囔道:“不是,我……出来溜狼,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霍渊的神情又恢复成往日的冰冷,冷眼瞧着他,眼底都是警告的意味。
花河见他方才实在情绪有异,便想着出言安慰几句,耐下性子温声道:“霍将军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我从前有什么不高兴的都会告诉我娘,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一个人憋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