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汉人立刻嚷道:“连将军我听见了,刚才这个柔北人骂我们汉人是杂种,还说什么柔北最高贵,大新低贱。”
连清的目光冷冷扫过来,语气比刚才还要冷:“花河,是这样的吗?”
花河抬眼看着连清,从未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情,连清平日里最多就是耍耍官威,罚罚这个,罚罚那个,自己过瘾就好,从不真动怒。唯独这一次,花河从连清的眼中读出了怒火,他被连将军审讯的目光盯着,脊背发寒。
铁图小声提醒:“花河。”
花河觉得累的要死,明明他已经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不能让新柔交好。大新的皇帝从未将柔北作为自己的子民爱护,柔北人也从未真正将自己融入大新。两方之间,就硬要打的你死我活,流血漂橹,才算罢休吗?
铁图见花河垂着头,碎发遮了半张脸,看不清神情,于是上前一步道:“连将军,盾柯说的都是气话,你别……”
话还没说完,小兰王膝盖一弯,直直跪在地上。
第20章
花河冲着长安方向行跪礼,对连清道:“遥尊新皇在上,将军放心,柔北心服口服臣服大新,不敢不尊,还请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铁图和乌罗,以及在场柔北人,看见小兰王行了大礼,也不敢怠慢,齐齐跪下。
连清被吓了一跳,花河向来没大没小,见到他别说行礼,就是招呼也打的随意,突然行如此大礼,倒是不得不让人信服其忠心。
“还望将军不要告诉皇帝。”花河慢慢起身,又对连清行礼乞求道。
连清哼一声道:“我信你一回,再让我抓住你们对皇上不忠,我一定严惩不贷。”
“多谢连将军。”花河再次行礼。
连清一言难尽瞧着他,总觉得花河给他行礼是折寿,急忙摆手道:“行了行了,怎么跟霍渊似的,一求我就行礼,夭寿似的。”
铁图道:“海涵。”
“也不能就这么饶了你们,”连清捏着下巴,“这次情节严重,罚你们俩去打扫马厩,不许吃晚饭。”
花河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铁图赶紧道:“一定打扫好,将军放心。”
连清这才满意,转身要走,又回头对花河道:“哦对了,跟你说一声,常宁回来了。”
听见这话,花河抬头,释然一笑。不知怎的,这两日发生太多的事情,一想到能跟霍渊说说话,听听他的意件,也就没那么烦闷了。
傍晚,花河和盾柯一人一支耙子,站在臭气熏天的马厩前,无从下手,两人都是柔北贵族出身,谁都没做过这种粗活,满头黑线。
铁图说要帮他,被花河打法走了,万一被连清发现是别人替他干的活,又不知要罚多少。
盾柯耙子一扔,靠在草垛上。
小兰王也不管他,拿着耙子划拉一下,将地上的脏物分为两半,说道:“这边归我,那边归你。”
一直到太阳落山,花河才清扫完毕,觉得身上全是马粪的臭味。于是拿了衣服去溪边洗澡,他还幻想着或许能够遇上霍渊,结果溪边空无一人,只好自己洗了回来。
花河心里念叨:真奇怪,常宁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他。
饿着肚子回到帐内,迎面撞上铁图,满面愁容。
“快给我吃的,饿死我了。”花河伸手道。
乌罗只递过来酒壶,说道:“我们俩给你拿了好多吃的,结果出来正好撞上连清,都给收走了,你喝点酒充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