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骸骨的脖子处,胸口处大多有刀剑的划痕,死状惨烈。霍渊沉着脸,从一旁拿过破烂布条,递给花河。
“这是死者的衣服?”
“嗯。”
低头看时,那些布料用料极佳,形制是中原服饰。
“大新的……士兵?”花河不确定。
霍渊点点头,看向那些尸骨时候,眼中含着说不明的情绪。
“你怀疑,这些是神威将军遇袭时候枉死的士兵?”花河明白过来。
“大新的军服年年不同,这一批正好符合当年的形制。”霍渊靠坐在椅子上,纵使真相确凿,回答仍是保守,“但父亲遇袭是在大新境内,不在这里。”
花河抓抓头发:“谁会大老远把尸首从大新运到我们裙带岭埋……这不是嫁祸吗?”
小兰王悄悄抬眼去看霍渊的反应,尸骨发现在裙带岭,柔北脱不了干系,他会怀疑吗?像是感知到他的视线,霍渊与他四目相对,轻轻摇头。
“我信你。”
霍将军还是惜字如金,三个字却让他心口一暖。虽然霍将军信他,旁人却不这么想,连清掀开帘子冲进来。
“花河,偷袭神威将军的是不是柔北。”连清怒目而视。
“我说不是你信吗。”花河迎上他的目光,空气中都要碰出火花。
“如今人赃并获埋在柔北领土下,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柔北早就投降大新,你们大新人也能随意出入,怎么不说是你们?”
“子离。”霍渊开口打断二人的争论。
连清气地面红,转头责怪霍渊:“常宁,你怎么还帮着他们说话?”
“我信花河。”霍渊对上连清的目光。
“花河才多大,当年的事情就算真是柔北干的,他又能知道多少,常宁,我们找了多少年的真凶,怎么到头来证据确凿你倒不信了呢。”连清声声质问。
花河刚要开口反驳,霍渊抬手拦下:“子离,当年事情多有蹊跷,不可妄下定论,上报皇上吧。”
连清恨恨摔门走了,花河捏着下巴靠在柱子上。
“在想什么?”霍渊见他沉思,开口道:“莫要责怪子离,他为人冲动,一时口快,我代他道歉。”
“他自己给我道歉好了。”花河烦燥的甩甩头,抬头看见霍渊的神情,恍惚而无措,虽然很快就被他掩藏的无影无踪。
离杀父仇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越是逼迫霍渊回忆起当年痛彻心扉的丧父之痛。他还记得神威将军身中剧毒,卸下往日威严,奄奄一息抓住少年手的模样。那时他不在是意气风发的不败战神,只是一位被亲信背叛毒杀,遗憾而终的失落人。
霍渊应当是最难过的。花河想。
小兰王悄悄走到霍渊身后,抬手抱住他宽阔的背。霍将军猝不及防被拉入奶香奶香的怀抱,微微一怔。
“我……我不会安慰人,总之常宁兄别难过了,一定能找到凶手的。”小兰王说的别别扭扭。
霍渊没说话,拍了拍花河搭在他肩上的手。
小兰王接着道:“我刚才想了想,上次我们抓住兀筑遗民,刚要碰到真相,就被杀人灭口,甚至不惜派出两个人来,这一次,我们发现了当年士兵的尸首,这么明显的线索摆在眼前,你猜背后的人还能坐的住吗?”
霍渊道:“他们会再派出人手来,调查军营,看看是否留下什么关键线索。”
花河打了个响指,笑道:“我相公真聪明。”
霍渊看他一眼,没有反驳。
小兰王立刻双杆爬,搂着霍渊脖子道:“所以好相公,今夜要不要与我一同蹲守,抓住真凶?”
“去吃饭。”霍渊算是允了,催他先去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