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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从前任何一场争论,丁溪一定会放弃跟丁建国这个老顽固沟通,转头就走,他向来面对强势的父亲只有躲避这一个办法。
但现在不一样,屋内是刚刚手术完的赵梅军,他一定要见到妈妈平安才放心。
想到这里,丁溪的目光变得坚定,他抬起手,锲而不舍敲打起门板。
“开门,爸,我妈生病了我必须见到我妈,你把门打开!”
“他妈的当初离开燕京去台东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妈呢。”丁建国破口大骂,“滚,赶紧滚,老子看见你就他妈心烦,赵梅军好得很,用不着你关心,滚回你那乡下的地方去。”
“我必须见我妈。”丁溪同样抬高音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坚强,在关于赵梅军的所有事情上,他都不会像丁建国妥协。
里面不再说话了,丁溪敲门的声音融入风雪哀嚎中,了无痕迹。
倒是北面小楼的大门被推开,洪果踉踉跄跄拿着件毯子从自家冲出来。
“丁溪哥,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洪果眯起眼,逆着风雪看向丁溪,注意到他被寒风吹红的脸颊和双手,吓了一跳。
“我没事。”丁溪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接过洪果递来的毯子,勉强披在身上,却没有什么大用处。
只比刚才好了一些而已。
毯子能给的温暖始终有限。
丁溪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不出意外的话,身上腿上也生了冻伤,此刻正隔着裤子磨得皮肉生疼。
洪果看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她喊道:“你先去我家坐一会,你不能再在外面呆着了,这要冻坏人的!”
丁溪还没回答,屋内,丁建国突然发话了。
他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是要见赵梅军吗,行,我可以打开家门让你见她,前提是你在外面站到天亮。”
“什么?”洪果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忍心让自己的儿子穿着单薄的衣裳在风雪中等到天亮。
“丁伯伯,你别这样,要出人命的!”洪果喊得嗓子沙哑。
丁溪的眉头紧锁又松开,他明白了。
丁建国今天是铁了心思要刁难他,不管他的身体如何,能不能吃得消这样的处罚,今天他要是想见到赵梅军,这一关都必须过。
这是丁建国在惩罚他的不听话,只有让丁溪足够凄惨,只有让他走到坚持不住的时候去摇尾乞怜那一步,他丁建国那不可动摇的权威才会重回顶峰,从此刚硬如铁,无可撼动。
“可以。”丁溪拍了拍身上的残雪,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站起身。
“一言为定,我等到天亮,你开门。”
“不行,绝对不行!”洪果瞧着丁溪脸颊上病态的红,那被风雪吹过的肌肤已经泛着斑驳的紫青色。
“丁伯伯,丁溪哥穿的太少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洪果拉着丁溪的胳膊,想把他往自家带。
只可惜,这父子俩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倔强脾气,丁溪傲立在风雪中,半步未动。他知道这是又一场对父亲权威的挑战,这场硬仗哪怕咬着牙,他都得坚持下来,否则今天过后,他之前一切的反抗和挣扎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彻底沦为空谈。
“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