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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骑着马在安化与山村之间跑了个来回,他两天一夜一点没睡,确实困得摇摇欲坠了。何菁自也心疼得很,忙去为他准备热水,照顾他就寝休息。
朱台涟显见是非常担心他们会在这里待不下去跑出来,次日一早就差人过来,连送来早饭和一些用品,带告知了他们事情进展。
他果然昨晚一回去便以安化王的名义写了信差人送去宁夏卫,以路途来算,最迟不出两日,便可收到仇钺的回音了。
中午和晚上,又及时来了人送饭,并带来王长子的嘱咐:务必安心等待,不要外出。
纵是如此频繁地收到消息,何菁与邵良宸这般无所事事地躲在小院里干等,还是难免无聊烦闷。何菁打了一天的络子,邵良宸练了一天原先总没耐心练的吐纳气功,等到了天黑,何菁觉得自己明天可以支个摊子卖络子,邵良宸则觉得自己明天就能飞升成仙。
何菁曾鼓动邵良宸易容后出去做些打探工作,反正大白天的总也不会有人硬闯进来对她怎样,邵良宸却一丝不敢大意,仍然坚持留在屋里守着她。
等到天黑之后吃罢晚饭,就在何菁发愁今日运动量过少、怕是入睡困难时,邵良宸忽然拉过她的手,笑眯眯地说:“夫人可有兴致随我去做一桩锦衣密探常做的差事?”
何菁顿时兴致勃勃:“什么差事?”
“听壁脚,亦称:偷听。”
何菁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哎呀你终于想通,要带我一同上阵了。为何要等到这会儿?”
“大白天的怕你手生被人察觉啊,你去翻翻衣裳,看有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适宜夜行的深色衣裳嘛,一定有的!”
何菁几乎是雀跃着奔向衣箱,只一会儿工夫,就换好一件绛紫色绫缎袄子,下配黑锻暗花撒腿裤,摘去所有簪环,拿了一方绛紫色方巾裹住头发,还在腰间扎了一条汗巾子,把个女式小袄穿成了短打模样,全身飒爽利落得就像个女侠。
邵良宸见了这模样,不由得看着直笑。
何菁调整着头巾,瞟他一眼:“这模样很好笑是不是?”
“不是好笑,是好看。”邵良宸揽过她来在脸上亲了一口,手上则专捡肉多的地方揉捏了两把揩着油,“你就像个话本子里写的那种倒采花的女淫贼,让我一见,就特别盼着被你采。”
何菁推开他,斜眼笑道:“等今晚回来了,再叫我看看你想被我采的诚意。”
邵良宸心痒痒的,真想现在就把她推上床去,顾虑着正事要紧,才勉强作罢。
两人留着屋里的灯火,静悄悄地出了房门。因现在才刚入夜,来往的人还较多,小院的大门又朝向驿馆的中心甬道,直接出门显然不妥,邵良宸领着何菁绕到小院的后墙跟前。
普普通通的砖墙,约有何菁的二分之三那么高,墙顶覆盖着青瓦,周边既没有大石头、砖垛、板凳可供踩踏,也没有树木可供攀援,照何菁看,这样一道墙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难关。
结果人家邵良宸去到东南墙角跟前,只抬头观察了两秒钟,轻声说了句“等我下”,之后便一个纵身,右脚在南墙中腰踩了一下,身体借力拔高了一截,随即两手便攀在了东墙的墙顶上,稳稳地扒住墙头朝外望去。
何菁险些掉了下巴:梯云纵!我老公会张翠山的梯云纵!
邵良宸朝墙外望了一会儿,就轻飘飘地跃下地来:“外面没人,趁现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