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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少半边脸都是血迹,额头上尽是合了灰尘的汗渍,满面焦急地喝道:“快让开快让开,我有急事要禀报王长子!”
其实不用他吆喝这些人也都尽快闪到了一旁,钱宁催马便向内宅冲去,一路踹翻了两筐青菜萝卜。后面有下人不禁议论:“有事禀报,干什么不走正门啊?”
老方头道:“这还不明白?这角门离内宅最近,况且他要走正门,势必要被拦下来等人通报,里外里耽搁的时候就比这样长得多了。”
众人恍然,也由此均想到:可见这急事真是够急的。
钱宁骑马闯门,也不可能一气儿闯到朱台涟的住所跟前,入了一道院子便有侍卫阻拦,他下了马着人尽快进去传话。
朱台涟每日起床甚早,这会儿刚洗漱完毕,一听下人报说钱宁回来了,立刻便知情况不妙,都等不及下人传话,自行冲出正屋,去到钱宁正候着的穿堂。
一眼看见钱宁这副狼狈模样,朱台涟更是心急如焚:“快说,出了何事?”
“禀王长子,”钱宁歪歪斜斜地施了一礼,瞟了一眼跟前没有闲杂人等,才说下去,“昨夜我随二仪宾夫妇夜宿宁县驿馆,半夜间突然闯来一伙人,我与二仪宾两人双拳难敌四手,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二小姐劫持了去,二仪宾追下去了,叫我赶紧回来为您送信。”
朱台涟听完脸色更加严峻,“呼”地转身往回走去,高声唤道:“陆成!”
钱宁快步跟过来:“王长子明鉴,那伙人虽然未露身份,我自身手便看得出他们都是行伍出身,此事……恐怕不宜太过大张旗鼓。”
“无需你提醒!”朱台涟见到闻声跟过来的陆成,即刻吩咐,“叫人备马,传话韩毅点十个可靠人手,随我出门!”
陆成答应了离去,钱宁继续追着朱台涟道:“王长子,我话还未说完……”
“路上说!”朱台涟说话间已走到自己住的正房跟前,朝闻声出门而来的丫鬟吩咐:“给他绞块热帕子来擦脸,即刻为我更衣!”说完就踏进了屋门。
钱宁停步于院中,心下暗暗赞叹:这王长子对妹子的关切真不是盖的!
只片刻之功,朱台涟已换好一身适宜出行的衣冠,韩毅也领了十名侍卫各自牵了马候命。钱宁脸上的擦伤已经结痂,这会儿也拿毛巾擦净了汗渍与血迹,朱台涟快步出来,朝他问:“你可还有别的伤?还能再跑一遭么?”
钱宁挺着胸脯道:“能,再见着那帮孙子,我还得揍他们一顿出气呢。”
朱台涟没再说什么,接过陆成递上的缰绳,跨上一匹黑马的马背,吩咐:“走。”
钱宁也上了马,跟在朱台涟身侧朝府门奔去。见朱台涟一言不发,带头出了门便折向东面,钱宁道:“王长子,您知道,此事必是周昂丁广等人所为,目的仍是提防二仪宾回京对他们不利。咱们是否该去先找齐了他们,问问是谁的主意,再做打算?”
何菁刚出发就被劫,明白内情的人都会猜想是周昂他们那些武将所为,钱宁如此说,是防备朱台涟有所怀疑,就使了一招欲擒故纵。
未料想朱台涟关心则乱之际,疑心病其实并没他想得那么重,听后皱眉道:“再多耽搁一刻,说不定二妹夫就遭了他们的毒手!他心细如发,既然叫你来找我,定会想办法留下线索给咱们。你头前带路,先领我去到事发之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