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木怡重拾旧业干起“大唐首富”的任务,巡视商铺的时候路过了南王府,几经犹豫,终究是心怀忐忑主动登门拜访。
结果天意弄人,她拜访的那日,南王正好在十日前就前往了长安给皇帝例行报告南方事宜。
木怡听说后,只觉渭城时那一声“出师”已是师徒缘分已尽,连叹三声,终究是再也不曾主动与唐磊见面。
一下就是二十五年过去了。
二十五年,几乎是唐磊年岁的一半。
————
木怡听唐磊想见昭珺,也觉得既然他都认出自己来了,那又何妨见上一见昭珺呢。
正当木怡打算叫人去请昭珺过来时,就听下人禀告说,昭珺在屋外请求面见南王。
木怡舒声笑道:“真是巧了,也不用叫人去请了。快让昭珺进来。”
木昭珺进到门中,依礼低眉敛目神情肃穆,不去看上座的南王。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宽敞的大袖锦绣流云一般垂在身前,步距丈量一般不差分毫,行动不紧不舒,如分花拂柳清雅闲逸。
身侧的莹白玉佩与水绿玉环压着裙摆使之在行动时形成优美的弧度,随着步伐佩环相碰,音色清脆,节奏舒缓。
也不知上座之人下了什么指示,木昭珺便见堂中的侍女奴仆都退了出去。
走到堂中央,稍稍整理衣裙跪坐堂上,举手加额,手与心平,拜于半空止。
“万年县令卢彧章之妻,江城乡君木昭珺,拜见大王。”
木昭珺拜下,一时没有听到座上之人回应,心中不免忐忑,这南王倒真是如传闻中一样冷漠又深不可测,她是怎么都猜不出南王如今是什么意思。
木昭珺这次冒昧求见,是因为听闻母亲为那冯娘子的事登府上门,却不料冯郡守听到风声,把南王请了过来。
这冯娘子木昭珺从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还闹不出什么花样,就算同住一间府邸,她也照样做不了什么,木昭珺也当她不存在了。只是没想到她父亲冯子义如此难缠,竟能将南王请动。
要知道,南王之前可从没去过私人的宅邸!
木昭珺心中警钟大响,将冯子义的危险等级提高了好几级。她自然不相信冯子义能有这么大的脸面请动南王出马,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但冯子义既然成功将南王请过来,也证明他的能力应受重视。
木怡见唐磊不出声,不动声色的疑惑地看向唐磊,却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二十五年不见,木怡却还是很容易看出唐磊的意思,他是想让木怡来叫起木昭珺,以此显示木怡师父身份的权威。
木怡瞪视唐磊,叫他别耽误时间,赶紧把她闺女叫起来。唐磊也真是昏了头,这种事情怎叫别人替代,再说她的身份她的权威也不是靠一两句话来体现的。
唐磊接到师父示意,赶忙叫木昭珺起身:“快请起!”
木昭珺听到上座之人说“快请起”,怔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坐在上座的……是她母亲?而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肃威容赫赫的男子,想必就是南王的男子,竟然、竟然站在母亲的身后?!
她道为何进来之时为何所有人无一人落座,本以为是性情莫测的南王不许人下座。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南王还站着,谁还敢坐下?
有,她阿娘。
为什么阿娘坐在了上座?为什么南王站在阿娘身后?
木昭珺瞬间懵了,但好在反应得快,面色恢复平静,只是眼中还带着几分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