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亲养育之恩。”
再加簪,安夫人重新净手后复位,颂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昭珺向东坐,徐施为昭珺去掉发笄,安夫人为昭珺插上玉簪后归位,徐施为昭珺正簪。
昭珺到房内换上与玉簪相配的端庄的曲裾,展示过后,跪拜安夫人。
三加钗笄,安夫人再净手,接过马夫人奉上的花冠,颂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徐施为昭珺去掉玉簪,安夫人为昭珺带上花冠,徐施为昭珺正冠。
昭珺换上深红色大袖礼服,展示后,跪拜天地。
观礼者看昭珺穿素衣时典雅端丽,穿曲裾时端庄明丽,深红的大袖礼衣更彰显其雍容大气,没有一身不相配,更是感叹这脸长得好就是有优势。
最后安夫人为昭珺取字“嘉怡”高声颂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
三加之后,昭珺正式成年,最后应当是父母训话。
父母席上只设了一个座位,倒也没人指责不对,在这里捣乱。
却听木怡说:“望我儿嘉怡一世如意。”
就这样没了?!
众宾客大惊,谁家的父母不是教训女儿妇言妇德妇功,要守礼端庄,哪怕是装装样子也好!
一些女眷捂嘴,鄙夷木怡不懂礼数,而有些女眷却露出复杂的目光。小娘子也有些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但心地何尝不是羡慕的呢。
不要求自己谨言慎行,不要求自己为家族争光,只要自己开心就好,这是何等的离经叛道,却又让人感到满满的……幸福。
但当众人想到昭珺所配何人,或幸灾乐祸,或真心感叹可惜。
木昭珺嫁的人,不是应光,不是李赫独子李钰,不是李二的儿子,也不是五姓七家的儿郎,而是潭州城当地一个远称不上顶级贵族的卢家大郎!
都说高嫁低娶,谁都没想到木怡竟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嫁的这么低!
木怡对外宣称这门亲事是她看中的,但谁猜不出是木家小娘子和那人看对了眼,不然就木怡爱女如斯之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定下个身份如此之低下的人!
大唐门阀等级森严,木怡虽说身世神秘,但何人不晓其家族底蕴深厚不输当代七望,木怡早被默认排在大唐顶级贵族行列。虽然这个贵族行为羁狂,颇是不合众,其实大唐最顶级的那七个家族,早就将木怡列在了联姻名单之中了,就连旁支与木怡有些矛盾的崔氏家族都不曾例外。
如果仔细研究古代的阶级制度,那真是很有趣。
魏晋南北朝时等级划分十分严苛,嫁娶往往都在同一阶级内进行。最多不能相差一个等级,不然不说子孙都连累着被降低了身份,便是整个家族都或会被士族圈子瞧不起。
隋唐以来门阀力量有些削弱,但等级划分依旧根深蒂固的存在着。便说大唐的名臣,例如房玄龄、魏征、李敬玄等人,都与山东旧族为婚。去唐初二百余年,唐文宗还大发牢骚:“我朝二百年天子,顾不及崔、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