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泽站起身,他和徐离一个高,一个矮。
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仰起头来看向他的徐离,对方头发还湿漉漉的,垂在额前,看着比平时乖顺不少。
像只顺毛的落水狗。
张雨泽眼皮不抬,说道:“我了解你,就算我不问,你也会忍不住跟我说的。”
徐离笑了笑:“还真是这样,你拿捏我有一手的。”
“说吧。”张雨泽打开水龙头,替他冲去后背的沫子。
顺带着,仔细看了看那道疤痕,创面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一条口子。
实在是有年头了,疤痕增生,泛起淡淡的粉红。
徐离甩了甩水,说道:“是我爸打的,应该是高二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他背着我和我妈在外面榜了个富婆,跑去闹来着,他就抡起椅子给我打出这么个疤来。”
“你干什么了?”
张雨泽顺着他的话去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刺头一样,桀骜不驯的高中少年。
以徐离的脾气,他猜测,就算是一把火把小三家烧了都有可能。
徐离顿了顿,自然道:“我把富婆家发财树拔了。”
张雨泽:“。。。。。。”
“还顺手把门口供的财神爷拿走了。”
“。。。。。。”
最高端的报复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手段。
张雨泽无语道:“我还以为你会大打出手,毕竟像你这样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了?”
徐离仰起脸,灯光下他的眼睛看起来蒙着一层水雾。
他笑道:“拜托,张大夫,打架计入档案,是要影响高考的。”
张雨泽一愣,这一回反而是徐离的理性胜过了他。
“我很在乎高考的,这决定我这辈子能不能学医。”徐离站起身,推着张雨泽出卫生间,又恢复他惯有的嬉皮笑脸。
“我要洗内裤下面了,张大夫想留下来参观?”
张雨泽啪得把门摔在他脸上。
徐离很快就出来了,张雨泽帮他擦干净水,穿上那件开衫毛衣。
走出卧室的时候,徐离突然看着阳台,说道:“又开始飘雪了哎。”
张雨泽打了个寒战,无语道:“明天上班又得他妈冻死个人。”
没想到徐离兴致很高,兴奋道:“走走走,出门看雪去,我今年还没看过下雪呢。”
张雨泽见他站在门边,真的作势要出门,他惊讶于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
随后又怒道:“你给我回来,你要是现在出门的话刚才不是白洗澡了?”
徐离提上鞋,无奈道:“张大夫,我是出门看雪,又不是出门打滚,没那么容易脏,快点穿衣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