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瑢那番话表面听来是个威胁,实则是一记极其强有力的勾引。以源瑢那么优异的条件,说出“我一定要得到你”这种话,有几个女子能抵挡得住?他想必还从未对女子如此主动过,这回真是下了本钱的。
人家想对绮雯表达的意思是:其实我对你也是有真心的,并非信手玩弄,你都误会我了,你且好好替我做事,将来我自会给你个交待。
偏偏绮雯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是被吓着了,跑来找他,想要尽早将自己给他,断绝源瑢的惦记。
人家白源瑢好难得的一句真情告白,竟然被对方姑娘视作了恐怖威吓!
皇帝这般想着,唇畔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得意笑容,之前的怒气彻底烟消云散。这事当真是怎么琢磨怎么好笑,而且越琢磨就越好笑。
他覆在绮雯手上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摩挲了两下她滑腻温润的手背。
是该要她的,源瑢竟然真的对她有所肖想,无论是为答谢她的厚意,抚慰她受的惊吓,还是针对源瑢的回击,都该从了她才对。
其实真没必要非去等什么册封,又不是民间人家的明媒正娶,等什么等呢?真把事办成了,她高兴,王智他们跟着高兴,自己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正是皆大欢喜,有何不好?
可是……
他正自闭眼纠结着,忽觉绮雯的手一动,耳边传来轻响,似是她翻身而起。
这丫头怕是又不老实了。皇帝心下好笑,继续一动不动地闭眼躺着,等看她想做些什么。果然很快感到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到了怀里,嘴唇上也传来温软的触感,柔滑的手掌轻抚在了他耳畔。
这样任她施为的滋味着实不错,皇帝铁了心装睡不动,默默享受着。
深夜的暖阁温暖旖旎,长明油灯的光芒忽明忽暗。
她似乎越来越是动情,喷在他脸上的呼吸愈发湿热,抚到他脑后的手也多了些力气,吻着他的同时还将舌尖探入口中,撩拨着他。
皇帝全身急剧升温,情欲躁动,有心揽起她的纤腰,翻身将她压住好好缠绵一番,可试着动了动,竟觉得全身僵硬,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这是怎么了呢?
不等他多想,绮雯已摆出新一轮攻势,温热的手掌竟顺着他的脖子滑进里衣,抚摩起他的胸膛,甚至解了他的衣襟,一路朝下抚去,一直过了腰际、小腹,仍然未停。
周身热血都涌上头脸,心脏几欲破胸跳出,皇帝心慌意乱得不成,一面想着她怎会如此胆大,一个千金小姐竟使出这种手段,一面又觉得她这手段好得很,挑弄得他极为受用,盼着她再进一步主动才好。
实在不能忍了,身体仍像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皇帝用尽力气一挣,总算翻身而起,却发觉身上一阵凉,头脑昏沉迷糊,方才的所有感官都戛然而止。
眼前依旧是烛影幢幢,可她明明安然睡在原处,长发半掩着面颊,呼吸匀净,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到肩头,与他还隔着一尺多远。
身上尽是汗湿余下的凉意,皇帝静静坐着,很快回过神,不由得懊恼不堪地抬手扶额——天,心里早龌龊到了这地步,连春梦都做上了,还装什么柳下惠呢!
脸上燥热难耐,不看也知道定是通红一片,他不由得后怕地庆幸,好在她睡着没醒,不然见了他这副德性,又该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