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很想看看,源瑢到底能被气成个什么样。他早就想看了……
第75章陇蜀兼得
得益于太上皇后的着意封锁,后宫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对这次的风波几乎没有察觉。
亲历事件的宫人包括慈清宫的几个,及隆熙阁的大部分,事发后都被太上皇后着人严密记档外加严正警告,若有消息泄露出去必会拿这些人开刀,故而没人敢去说嘴。
皇后那边也仅有三两个近身宫人从主子嘴里间接听见了帝后生隙、绮雯病逝、今上消沉之类的零碎信息,也得到了太上皇后的警告封口。
是以,纵是这回的风波大到了差一点改天换日的地步,惊动的人却少之又少,知悉内情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那个圣眷颇隆的绮雯姑娘曾经“死”过,一少部分人听说过她死了,却未曾亲自见证,再听说她“死而复生”,也不会多震撼——除了曾亲手为她验身的李嬷嬷与芹儿之外。
绮雯觉得,芹儿还好说,李嬷嬷毕竟年纪大了,万一被吓出个心脏病脑溢血就坏了,所以不打算给她老人家什么惊喜,而是请王智安排人先去知会李嬷嬷她们一声,算是给个缓冲,等次日再接她们过来见面。
回来时天就已经晚了,皇帝声称很急的“坏事”也不至于急到当晚就办的地步,依绮雯的意思,她复生并被接回来的事在圈内堪称重大,皇后那边尚可遣人过去知会一声,太上皇后那里总也该由皇帝当晚就亲自过去说明才对,毕竟是他妈。
但皇帝很爽快地表示不急,并且无需她来忧心。绮雯也就不多说了,用过晚膳后写了那封信差人送走,又在御书房里陪了他一阵,就早早回去后殿东次间洗漱睡下。
终于回来,精神既疲惫又亢奋,也不知在床上似睡非睡地挣扎了多久,耳边传来脚步声,幔帐一挑,被子一掀,床上多爬上一个人来,绮雯顿时清醒了。
好吧,其实也不算意外。
“天太冷。”他还很自觉地找了个借口,“怕你冻着。”
“……”绮雯很好奇的是,本以为他已经睡下了,却看见他只穿着一身中衣从西次间出来,嘚嘚嘚地穿过明堂走来东次间,在明堂里值夜的宦官师傅们会是何样表情呢?
皇帝搂着她静静躺了一阵,忽抬头看看,确认她还大睁着眼睛,才道:“想什么呢?”
他的被动真是处处都有体现,连找话题的活儿都总是推给她。绮雯幽幽道:“我在心疼你送我的紫玉镯子。我倒不是多喜欢首饰,但毕竟是你送我的,就那么碎了,很心疼。哦,我也不是想跟你再要一个,即使你再给我个更好的,也抵不过那个了。”
皇帝却叹了口气:“我送了你之后才偶然听说,那只镯子,竟是当年的齐淑妃,就是后来追封的淑贤皇后……就是源瑢的生母,是她的遗物。齐淑妃生下源瑢便过世了,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按说她留下的东西甚是不祥,我本不该拿来转送你的。只是听说那时,我还不信邪,没当回事。想不到,世上偏有些事是邪的……还好你平安无事。”
绮雯诧异非凡,什么祥不祥的她倒不在乎,可那竟然是潭王他妈的遗物啊,这么想想,倒像是齐淑妃的鬼魂气她不向着自己儿子,故意要整她一样,真令人不寒而栗。
PS:既然潭王他妈生完孩子就死了,潭王自然也是不认得他妈遗物的,看见了也木有反应。
“早知那是他娘的东西,我一定不会那么日夜不离地戴着!这下,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了。碎了正好!”
听她说“他娘的”就像在骂街,皇帝忍不住笑了:“那几件同时送你的金饰虽说是化了重新打造的,毕竟从前也都为嫔妃们用过,你都不要再戴了。我会再给你弄新的来。我这皇帝虽穷了些,还不至于连自家女人的几件首饰都买不起。”
静了片刻,绮雯问:“你就不想多问我点什么吗?我这古怪的宿命,您就这么轻易全盘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