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某日,作者对孩儿他爸说起这里皇帝与皇后的关系,问他如果是皇帝,会如何看待皇后,孩儿他爸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女人让我不爽,虽然不至于下手整她,但晾着她不搭理她总是应该的。”
作者十分诧异:“难道不会觉得皇后也有苦衷、也挺可怜的吗?人家也没出轨,而且也没想过要出轨啊。”
“可怜个啥呀?皇帝才可怜呢!”
于是作者的三观被刷新重置了一番,其实我原来一直觉得皇帝冷落皇后、不愿跟她凑合,应该会对皇后心有歉疚来着。或许是我太厚道啦?(⊙▽⊙)
第76章只能如此
正如绮雯所料,全皇宫对于她死而复生重回隆熙阁这件事反应最大的,非李嬷嬷与芹儿两人莫属。
次日早上见了面,绮雯对她们的解释是,自己是犯了心疾,但停了心跳一段时间内又苏醒过来了,然后就迫于潭王的压力被带走了。
根据上辈子得到的急救常识,心脏骤停三十秒左右呼吸停止,人体昏迷,五分钟左右不能成功心肺复苏,机体就要死亡。
当时她昏迷估计十五分钟都超过去了,为啥还能复苏得过来,她也解释不了,只能尽量向李嬷嬷她们忽悠。
反正看到她活生生地在眼前,李嬷嬷与芹儿也只有感叹吉人天相的份,不至于去怀疑什么神神鬼鬼。两人少不得与绮雯抱头痛哭了一番,搞得绮雯心里还挺过意不去——毕竟是对她们也要有所隐瞒、不好开诚布公的。
得悉李嬷嬷竟豁出命去当面顶撞了太上皇后,绮雯虽知道她是为皇帝不平多过为自己,也是万分感动,同时也想到有过这样的茬口,李嬷嬷怕是不好再留于宫中,须得及早被送出去的了。
念及她在宫外已没什么亲人可投靠,绮雯不免愁容满面:“要不,向今上说说,让您去长公主那儿吧。太上皇后总不至于连这都容不下吧?”
李嬷嬷自己倒是豁达得很,笑呵呵地说:“不必,不过是得罪了太上皇后,有今上照应着,我还能吃亏不成?我等着今上给我置套大宅子呢。”
前一晚绮雯被接回来,皇帝已差人给皇后和太上皇后那边送了信,今日他就要亲自登门去与她们做些解释,夜间绮雯还有些惦念,等到天明后与李嬷嬷芹儿别后重逢,惦念之心倒被冲淡了。
他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吧,一切交给他就好。
次日皇帝的头一项日程仍是早间的御门听政。朝臣们没人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事,但潭党骨干们这几天来都得到了少许消息,至少知道是王爷整了今上一道,看起来效果极好,甚至有了一举扳倒今上的决胜希望。
没想到短短三日辍朝之后,竟又见到今上如常临朝了,而王爷那边的交待则变成了“一切如常,按兵不动”。谁都看得出来,王爷这是竹篮打水了。大伙失望的失望,担忧的担忧,没人能做到“一切如常”,也只能勉勉强强“按兵不动”。
同样,谁都看得出来,王爷与今上的争斗已近白热化,决战在即。连不是潭党成员的朝臣们也都嗅到了战前紧张的气息,有些不寒而栗。
眼下国家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谁也说不清一次皇位之争的巨大风波会引来何样的后果,谁也没把握在这场斗争中明哲保身。
今上看起来一切如常,临朝只就这几天来的重大事宜做了些总结交待,就散了朝,之后头一站先去了坤裕宫。
皇后此时是何想法,他能猜想的出,甚至她一会儿会作何反应,他一样猜得出,可尽管如此,踏上丹陛的时候,他心情还是异常复杂。
还是那间他们每月两次对坐倾谈的东梢间,还是那套礼数流程,三日未见,他瘦了,皇后一样也瘦了,待得屏退余人,走完了礼节过场,两人在梢间里相对而立,一时相顾无言。
“芝凝。”还是他先打破了宁静。
却不等他说下去,皇后忽然嘤咛一声哭了出来,一瞬间泪如泉涌。皇帝只好又沉默下来。
“什么都不必说了。”皇后淌着泪狠狠摇头,“都是我的过错,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他对你、对皇位心怀不轨,竟未体谅过你,也未提防过他,如此轻易便为他利用……”
她能想到的,尽管没有渠道得悉内情,凭着这几日来所见的诸般细节,她也能知悉个大概,至少能明白是潭王为谋夺皇位在布局对付皇帝,而她一时糊涂,已经依照潭王的安排做了他对付皇帝的一招棋子,险一险就成了帮潭王取代皇帝的帮凶。
“是我对不住你,倘若因我之故害你输在他手里,我真是……万死难辞其究!”
不管对他有何怨气,不论心里实际爱的是谁,唇亡齿寒,若是皇帝输了,她这皇后又如何能有好下场?她还远不至于糊涂到真有心向着潭王对付皇帝的地步,更不必说,她秉性正直,心里也有杆秤,这兄弟二人谁是谁非,谁正谁邪,她的心里也有个公正的论断。
皇帝无声喟叹,依着她对源瑢的心意,得知自己被源瑢轻易拿来操纵利用,定也是苦涩难耐吧?
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而身为丈夫的他见到妻子在面前哭得泪水涟涟,不但不会去借个肩膀给她倚靠,连取了自己的随身绢帕出来,都没有上前去为她擦泪的意思,只是淡漠地递了过去。
皇后也丝毫没有借机亲近他的意思,自行接过绢帕来按干泪水,动作十分自然。似乎过去这么久,他们都已习惯了不再以夫妻关系看待对方,他不想亲近皇后,皇后也不再盼着他来亲近。
更不必说经历了这次的事,他们的进一步疏离已经摆上了台面。
“自请避位的表文我已拟好了,”皇后目光惨淡地投向一边,那里的矮几上,端正摆放着一份折好的纸笺,用的是正规表文专用的御用泥金笺,“只等着与你说上一声,便送交宗人府。”
见皇帝启齿欲言,她又抢先摇头道:“你真不必说什么了,这是我早该做的事,若是早些了结,还能少了这回的麻烦。我父亲那里自有我去解释,泗国公午家忠心耿耿近百年,也不至于为此与你生了嫌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只盼着你将来能万事顺遂就好。”
“芝凝。”皇帝开了口,语气平和淡然,既无责备,也无惆怅,“这回的事情原委牵涉良多,我不好对你细细道来,但有一点想必你也明白了,那就是,源瑢利用你来引我误解了绮雯,进而害得她险些丧命。”
他轻轻舒了口气,“此事的主责在我,也是因此,我之前才会那般消沉,这我都明白。但你的责任,也是显而易见。若说我半点也未怨怪于你,那未免太过违心了。我已猜到你今日会提出自请避位,不瞒你说,我也是考虑过顺势应允的。可是,昨晚我对绮雯说起此事,你可知她是如何说的?”
皇后静静听着,眸中闪着点点亮光,似是已猜到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