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跟他说了,行李箱里都是伏特加吧?”
对方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了脑袋,脸颊有些红,用很流利的俄语说:“——对,里面装了三瓶伏特加,我觉得俄罗斯的伏特加应该会比较好,所以带了当特产。”
娜塔莎给了他一个“你很有眼光”的赞许眼神,然后转头,沉下声音对着航空公司的值机人员缓慢而坚定地问:“——为什么他就可以托运一箱伏特加?”
男值机人员顿时露出了遇到刺头的棘手眼神,然而在俄罗斯这片洋溢着剽悍气息的土地上他都快见怪不怪了,尤其听起来这次的事还是涉及到俄罗斯人的命根子。
他张望了一眼娜塔莎的行李——事实上这行李的块头即使不用心注意也显眼的很——忍不住沉默了一下,用一种隐含猜测但基本已经确定了的疑问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问:“……小姐您是说,您这一箱里,都是伏特加?”
“没错。”回答的理所当然,甚至一点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值机人员看了看地上目测能塞下三个娜塔莎的巨大箱子,又看了看娜塔莎纤细的胳膊和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惊叹她是怎么带着箱子走过来的还是该惊叹她为什么会带这么多伏特加。
郑重思考过后,值机人员用慎重的语气道:“……如果您是去做生意的话这些酒走货运比较好。客机的话的确不可以……”
“哈?”娜塔莎皱眉看他,“人去旅行怎么可能不带行李。”
她指向地上巨大的箱子,理所当然道:“这就是我的行李。”
除开地上这个叫人忍不住注目的巨大箱子,娜塔莎身上只斜跨了一个小挎包,总体十分清爽。
娜塔莎旅行的行李:手机,在挎包里;护照,在挎包里;钱包,在挎包里。
以及在日本旅行期间要喝的伏特加,在箱子里。
这就是娜塔莎此次旅行的全部行李。
……
“所以说,为什么他能带一箱酒而我就不行?”娜塔莎环胸语气不爽地质问,“你们这是种族歧视吗?”
值机人员一下子竟然哑口无言,满脸写着“这是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忍不住用眼神比划比划地上能塞下三个娜塔莎的巨大箱子的大小,然后又用眼神比划比划另一边袖珍小巧只能放三瓶伏特加的袖珍旅行箱——的确都是“一箱”,但这“一箱”的差别有多大你不清楚吗?!
回头一看娜塔莎。
娜塔莎一脸正气地回望。
两人的眼神开始无声地角逐。
战前热身活动结束,男值机人员抢先发动攻势。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脸色深沉:“……总之,我们是不可能托运这么多酒的,还请您理解,女士。”
娜塔莎:“……”
啧,狡猾。
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她还能怎么办。
然后男值机人员和面容清秀的东方青年就一脸惊恐地看着娜塔莎缓缓低下头,用一种颇为恐怖的专注眼神凝视着脚边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