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拜过天地,他与夏舒呈之间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对夏舒呈的爱死心塌地,也从不怀疑夏舒呈对他的心热烈赤诚。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这些天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的精神都趋于崩溃,直到今日喜轿被抬进了将军府,他才突然冷不丁一下从持续多日的浑浑噩噩中回了神。
府上张灯结彩,宾朋满座,所有人都在等着观看他的大婚之礼时,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了御赐的婚礼,骑马奔向了王宫的方向。
王宫并非寻常之所,没有召令不得擅自进入,将军前几次来都会依照规矩跪求岭北王的同意,但这次已经顾不得了。
与夏舒呈相识前后也有近乎一年之久,他了解夏舒呈的脾性,知道夏舒呈生性最看重的是什么,遂他从心底里不相信夏舒呈会真的会为了那些所谓的名利与荣华而抛弃他,他急于立刻见到夏舒呈,确认一个答案。
所以,他闯了宫门。
私闯宫门的行为在当时堪比造反,禁军三千兵马出动拦截,将军坚守着刀刃不朝向自己人的原则,只是抵抗,没有杀人,这才落了满身的伤。
而冲进宫里,看到夏舒呈神情绝望站在那里面脸泪痕的那一刻,将军便就确定了答案。
任何人都可能会因为诱惑而改变心意,但夏舒呈不会,夏舒呈永远不会。
“疼不疼?”
夏舒呈看着将军满身血淋淋的伤口,心像是被乱针用力扎着一般:“这么多的伤,将军疼不疼啊?”
将军没有回答他的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睛里泛起晶莹的光。
这是夏舒呈第一次见将军哭,那么顽强刚毅意的一个人,泪水在眼眶了打着转,可还是在拼了命的控制着不许它掉下来。
“对不起,我…”
夏舒呈已经大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面对将军的无条件信任和不计后果的坚守,满心愧疚,不敢再抬头看将军的眼睛。
可将军不许他闪躲,把他的脸抬起来要他看着自己,对他说话轻声细语,可目光却是不容拒绝:
“以后再也不许故意说那样的话了,不管发生任何事,你和我之间都要坦诚相待,一起承担,不许有欺瞒和误会,哪怕是善意的也不许,任何情况下都不许,记住了吗?”
哗啦一下,夏舒呈的泪水再次决了堤。
自认活的够久,经历的够多,为人行事处之有道,可其实,不过也是虚长年岁而已,在某些方面,活的着实还不如个二十多岁的小崽子。
最讽刺的是,他从一开始就并没有坦诚相待。
“想必将军应当也猜出来了吧,岭北王处处针对的人从来都不是将军,而是我。”
夏舒呈问将军:“想知道为什么吗?”
将军扯起自己的衣袖,寻了处没有血渍尚且干净的地方,轻轻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问他:“为什么?”
夏舒呈苦笑了一声,随后咬破嘴唇,踮起脚,往将军嘴边送去。
将军愣了下。
夏舒呈皮肤白皙,唇色也尤为粉嫩,破口处涌出的鲜血凝结成大颗的珠子,剔透晶莹,莫名的诱人。
将军愣了下之后,在那颗晶莹的血珠滴落之前,低下头去,含住了夏舒呈的唇。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将军脑海里忽然叮铃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