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过去打扰,可秦彦必须要过去问明白一件事:“呈哥,现在是丁驰又没办法活下来了的意思吗?”
“不是。”
夏舒呈说:“他会活下来。”
“那…”
秦彦立刻又问:“那你呢?”
“我…”
夏舒呈的眼泪啪嗒又掉了几颗,略有迟疑,说:“我也会活下来。”
“啊!”
秦彦不太明白:“可是呈哥,没有你的血,丁驰怎么恢复啊?”
夏舒呈眼泪哗啦又落了几行,说:“我陪着他就可以了,我陪着他一起沉睡,也会陪着他一起苏醒。”
“啊!”
秦彦还是没明白,他主观上相信夏舒呈说的任何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仍然不踏实。
夏舒呈也没再继续对他解释什么,继续趴在棺前看着躺在里面的丁驰。
看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的时候,才让秦彦把家里人都叫了过来。
秦老太爷精神恢复了一些,让秦彦把他推到棺前,看看丁驰,再看看夏舒呈,眼圈立刻红了。
秦老太爷跟了夏舒呈一辈子,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看着丁驰一点点长大,此间深厚而浓烈的感情不言而喻。
他仰仗夏舒呈的血健康的活到现在,已经是一百多岁的年纪了,可夏舒呈重塑身体的时间却需要二十年,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再长寿,也无论如何都等不到夏舒呈再次醒来了。
这一别,就是永远了。
想到这里,秦老太爷尽力忍着的泪水顿时泉涌而下,他能活这么久已经很知足了,他的孩子们如今健健康康,无灾无难,过的也都很好,他也没有太多的牵挂。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夏舒呈如愿以偿的等到他的故人了。
“好了。”
夏舒呈伸手过来,在秦老太爷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慰他道:“老秦,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这一生都在跟着我四处奔波,辛苦操劳,多谢了。”
“夏爷。”
秦老太爷摇了摇头,轻轻握住了夏舒呈的手,泪眼婆娑道:“到最后了,老秦有件事想拜托您,若是有朝一日故人归来,您得偿所愿,可否来我墓前告知一声,我在那边,也会替您高兴。”
听了这话,夏舒呈微微垂了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对秦老太爷淡淡笑了笑,点了头:“好。”
与秦家人告别之后的第二天,夏舒呈又让秦彦送他去了一趟陆战生家,陆战生屡次三番给予他们帮助,算是恩人,离开之际,理应与之道个别。
贺爸爸与贺春生见到夏舒呈之后,依然很哀伤,陆战生信守了承诺,并没有跟家里人说过夏舒呈和丁驰的真实情况。
夏舒呈带来了店里的一些比较值钱的古董和文玩,这是他目前能赠与的最为实际的谢礼。
贺爸爸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陆战生开了瓶酒,为他们送行,但酒量很差,一两杯之后,便醉了。
陆战生是个嘴巴很严实的人,喝醉之后也并没有信口乱说,只是说了一些曾经的遗憾,说到曾经年少下乡插队时的经历,忽然抓着夏舒呈的手臂,垂头痛哭。
夏舒呈几番问询才知道,陆战生那时候年少气盛,张罗着给插队的村子盖学校,可却是因为经验不足,盖的房子不坚固,导致有一天教室突然坍塌,死了很多孩子。
再然后,就是贺爸爸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