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是如此,夏舒呈才苦笑,将军一身忠骨,满腔热忱,几乎把所拥有的一切都交付了出去,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秦副将。”
夏舒呈问秦昭道:“你如实告诉我,将军此番去见岭北王,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秦昭闻言见他问的严肃郑重,便也收起玩笑,认真回答:“将军麾下的岭北军是他与父亲两代人的积累,根基稳固,岭北王暂时不会轻易动他,但一定会借机收缴兵权,削去爵位,此后再做什么打算现在还无从而知。”
“兵权与爵位都不是将军所在意的。”
夏舒呈轻轻叹着气道:“但兵权在手,便是他保命的秘钥,若是轻易交出,此后处境只会日益艰难。”
“嗯。”
秦昭也叹了口气,不过大抵不想与他过多说这些糟心事,便就又笑了笑,继而对他道:“好啦,这些都不是需要你来操心的事,将军心中明镜一般,自有打算,如今你需要做的是启院开府,把家布置好,安心等他回来。”
秦昭说着,向府内招呼了一声,几位仆人便迎了过来,他们看起来年岁都已经不小了,已经提前被告知过夏舒呈与将军的关系,但鉴于夏舒呈是男子不好直接称呼为“夫人”,便就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不知如何作声。
场面眼看着就要开始尴尬时,秦昭对夏舒呈道:“这几位都是将军府上几十年的老仆役,年岁大了难免有个眼花耳背的,平常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包涵些。”
夏舒呈微笑应下,随后对几位仆人回了礼,如是,便算是入住了将军府。
虽然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回家,但几位老仆役很是尽职尽责,提前很多天便已经把将军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夏舒呈住下之后稍稍做了些调整和装饰,便不需要再操劳其他。
剩下的时间无事可做,夏舒呈便在家中转来转去,从寝房到书房,从前厅到后院儿校场,试图在各个角落寻找一些他曾经错过的将军年少时的印记。
看的越多,就越是对未能参与将军的成长过程而感到万分遗憾。
同时,就越是思念连日都未曾得见的将军。
据秦昭打探到的消息,将军奉旨入宫的当日便被送进了监狱司,原本是要定个抗旨忤逆的罪名,但朝野上下对此一片哗然,岭北王有所顾忌,便就只能从轻处罚。
后来陆续又有很多人进宫为将军说话求情,结果便如秦昭所言,将军被革去了军职,收缴了统兵令牌,择日释放。
以前,夏舒呈不曾喜欢过什么人,甚至不能切身理解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有了心上人,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何为“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夏去秋来时,终于收到将军要被释放的消息。
那日天还不亮夏舒呈便去监狱司大门外等着了,从黎明伊始,一直等到了入夜十分。
当看到监狱司大门打开,将军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夏舒呈立刻奔跑着冲了过去。
本是满心欢喜的,可扑进将军怀里之后,思念与委屈却先一步如潮水般涌了出来,眼泪便就不受控了。
想念一个人,是真的会抓心挠肝,担心一个人,也真的会夜不能寐。
将军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于夏舒呈而言,可谓每时每刻都过的无比煎熬。
将军应当也是一样,把他拥入怀中之后,抱的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紧,手臂用力的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贴在他耳边说的话,满载缱绻与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