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驰走在他身后,越看他那只手就越怀疑有可能给冻坏了,于是他就跟紧了两步,把夏舒呈的手的给握住了。
夏舒呈脚步一顿,停下回头看他,那神色有点怪,似乎是有些诧异和疑惑,又似乎是有些喜悦和期待。
丁驰挺纳闷的,每次他对夏舒呈好时,夏舒呈都会露出这种怪怪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他撇撇嘴:“下次还是戴手套吧。”
夏舒呈闻言眉眼立刻弯起,笑着对他说:“不戴。”
“为什么?”
丁驰立刻问他:“你的手这么凉,都要冻坏了。”
夏舒呈笑容更盛,晃了晃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哪里去找比这个更暖的手套啊?”
“…”
就会打岔说笑。
丁驰有些无语,他又撇撇嘴:“那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给你捂着啊。”
“为什么不能?”
夏舒呈又笑着说:“你现在可是我的小仆侍,时时刻刻跟随我给我暖手,便就是你的职责所在。”
“…”
居然很有道理。
丁驰想了想,心说行吧,既然夏舒呈实在不爱戴手套,那从今天开始,他这双手就长在夏舒呈手上了。
屋子里的炉火烧的旺盛,进屋后便不冷了。
身份从兄弟转变为小仆侍之后,丁驰每天回屋第一件事就是为夏舒呈宽衣脱去厚厚的外袍。
这是他最不喜欢干的事。
不是不愿意伺候夏舒呈,而是他比夏舒呈矮一个脑袋还多,为夏舒呈宽衣时还得使劲儿踮着脚,不然就够不着,这让他很不爽,每次他都得皱眉撅嘴。
夏舒呈今日大概是被他暖手暖的心情好了,往日他因为这事撅嘴不高兴的时候都不理他,但今日见他皱眉,非但没越发故意为难他,反而还笑着自己把外袍脱下来之后,也帮他脱了。
但丁驰还是不开心,尤其想起沙稚的嘲笑,他就更不开心。
“怎么了?”
夏舒呈帮他脱去外袍,又帮他换上室内鞋子,之后带他到炉火前的软座上坐下,摸着他的脑袋问:“怎么还是不高兴?”
“哼!”
丁驰气愤的踢了旁边的书案两脚,撅着嘴问夏舒呈:“我都十三岁了,为什么还是不长个子?”
“是十二岁。”
夏舒呈耐心的对他解释:“男孩子一般到十四五岁才开始长身量,你还小呢。”
“骗人!”
丁驰根本不信,因为沙稚也才十二岁,可身量却比他高一截子,而且他虽然记忆不清晰,但有印象,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诉过他了,说什么男孩子过了十岁就开始长身量,可他过了十岁后却还是一直没怎么长高,这话根本就是骗人的。
丁驰更不高兴,他脾气急,而且气性上来了就不想理人,撅着嘴半天,不想继续听夏舒呈忽悠了,就愤愤的起身,转头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
“好啦。”
夏舒呈跟过来,拽了拽,没把被子拽开,只得隔着被子哄他:“你身形修长,看体质骨相便知将来是一定会长高个子的,只是晚一点而已,急什么。”
“才不是。”
丁驰根本不信,蒙头横道:“你就会骗人!”
“不骗你。”
夏舒呈继续耐心的说:“你忘了,我可是会些占卜卦算之术的,我说你会长高,你便一定会长高。”
“…”
确实,夏舒呈会占卜术,而且很厉害,上次夏舒呈预言他近日运势极好,可能会有意外来财,结果没过几天,他就在戏苑大门处捡到了一个钱袋,虽然最后钱还给了失主,但他从那之后就信了夏舒呈。
于是,听夏舒呈说的那么笃定,丁驰就开始有点松动了,他从被子里钻出脑袋,问夏舒呈:“那你说,我能长多高?”
夏舒呈眼眸轻转,似乎在思索,又更像是在回忆,片刻后,对他说:“与我面对面站一起,我的额头刚好到你唇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