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留下一个没有落雪的印记,程诺有那么几个瞬间是想投进关越的怀抱的,这么个夜晚多么适合温存。
但,胆小的人需要时间来铺路,需要他的在意来叠加勇气。
程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家里的母子两坐在客厅边聊天边嗑瓜子。
程嘉招呼她过去一起吃。
程诺臭着脸:“还没过年,年货都要被你两干完了。”
程嘉笑:“姐,只要心里开心,天天都是过年。你整天垮着脸,把家里年味都冲淡了。”
姐弟两已经过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阶段,现在进入了互相折损模式。
程诺勉强一笑:“呵,你爹没叫你回去过年?”
程嘉主动给她让了个位置,还殷勤地剥了个砂糖橘,滋了一口甘甜。
“叫了,我跟他说不回去。”
“好日子过够了,来体验人间疾苦。”程诺仰躺在沙发上,脊椎骨泛酸。
他们现在坐的这沙发就是程嘉最近一段时间的栖息地,她才会那么刺他。
程嘉不以为意,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给程诺捏肩,十分狗腿,生怕把他赶走似的。
“姐,妈说你谈对象了,怎么没见你领回来?”
“怎么,过年了想讨红包?”
程诺越过程嘉的肩膀去看另一边的陈美芳,她手里剥着要做甜点用的花生米,不经意道:“最近没见你提起,你们吵架了?”
“快黄了。”
她说了句气话。
程嘉在那为还没见到面就被pass掉的姐夫哀嚎,陈美芳问她:“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成了?”
程诺眼神失焦:“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吗?”
陈美芳被噎住了,程诺今天简直就跟个呛口辣椒似的,逮着一个呛一个。
和前几日的萎靡不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她自己也没痛快多少,心里团着一口气。
她洗漱完快要入睡的时候,陈美芳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条织好的围巾,纯白色的,尾端辍着两个大白兔的钩针玩偶。
程诺太熟悉了,小时候她就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天天带到学校去炫耀,惹得后来被偷了,再也没找到。
陈美芳把那条围巾放在她枕边,程诺拿起一看,长度和她上小学那条一样。
她柔和了点:“你织太短了,我哪能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