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干爽是洛林秋冬特有的触感,空气里飘着烤红薯和糖炒板栗的香味,还有隔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家的羊杂店,肉的鲜香伴着蒜苗的香辣把洛林的初冬渲染成了人生百态。
程诺没再见过关越,他的痕迹涂抹地太快,像写在沙滩上的誓言,很快就没有了踪迹。
她从海洋馆还没辞职的时候,下班依旧会到洗车店附近抽支烟。程诺只按捺不住进去过一次,但是她等到十点也没能制造一场偶遇。
上周她从海洋馆辞职了,虽然卡里还有余额,陈美芳也极力要求程诺在家修整一段时间,但是她有点坐不住。
看着卡里余额越来越少,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存款就是底气。
在家躺了一天,她就找邻居借了一辆小电动,开始扫街。
程诺脑海里有个不那么宏伟的计划,她还不能很清晰地描绘出来,但是大致方向是有的。
现在她的境遇要上班只能找服务行业,就算自学考试结束拿到毕业证,对于找工作也没有什么裨益。
洛林服务业的工资并不高,而且基本没有其他任何保障,一个月下来不到四千块。程诺决心给别人打工还不如给自己打工。
她已经收到不止一条劝退信息了。
陈美芳骂她:“人怂胆大。”
但是程诺在这些事上倒是个乐天派,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突出的天赋,所以执行力强点比什么都重要。
一步一个脚印,总会有手可摘星辰的那天。
程诺整整扫了一个礼拜的街,屁股都快要疼开花,膝盖骨被风吹得晚上睡觉也有点困乏,手都比原来糙了点。
不过从海洋馆离职后,她可以随意带一些自己喜欢的饰品,刚辞职那天晚上就出去打了个耳洞。
恢复得快,现在已经可以随意戴耳饰了。
程诺刚吃完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溜回房间。自从她打算自己开店,胆小的陈美芳就唠叨个没完,一是觉得起早贪黑太辛苦,二是觉得程诺一个女孩子安安稳稳就好,担惊受怕的折腾那劲干什么?
程诺辩不过,也无心辩。
她们背靠的时代不同了,非要让陈美芳站在她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显然有点强人所难,她能做的就是陪伴还有适当的哄逗。
程诺趴床上把这几天扫街得来的战果一个一个整理出来,屁股躺着有点难受,她只能放被子外面晾着。
其实洛林适合开杂货铺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好地方租金贵,人流量大。但是考验抗压能力,也考验经商头脑。
程诺很纠结。
她找店铺的同时也在找货源,昨天下午看完店铺又打车去洛林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转了下。品类不够丰富,不过价格确实便宜。
她还得找机会去趟瀛州。
另外,还有一个燃眉之急是她必须要搞一辆车,新车买不起,她打算先买一个二手的,稍微改一下就可以用来拉货了。
程诺认真地在本子上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其他工作。
才开始弄就发觉自己的人脉资源匮乏的厉害,想打个电话问一下,都没有。
她笔尖顶着眉心正发愁,手机玲玲响,程诺把笔夹在上唇和鼻子中间,划了接听。
李涛。
她有点忐忑,又故作稳重:“喂。”
一张嘴笔掉在了床上。
李涛支吾了一会,有点难以启齿,程诺笑问:“这么难说出口,你不会找我借钱吧?”
李涛否认:“没没,是有点其他的事情想找你帮忙。”
程诺心想他要真有急事借钱,她估计也会把自己手头那点贡献出去,连她自己也摸不清到底是因为两人同学的关系,还是他跟关越的关系,亦或者是二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