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两都是人生第一次接吻,不会什么技巧,照猫画虎,在对方的嘴皮上探索。
而那音乐声和今夜那对情侣的欢呼,都是对新鲜刺激的鼓励。
可后巷的初吻是甜蜜纯净的爱意,时隔经年,他们的激情放纵是寡廉鲜耻的欲望。
“李秋。”吕欢站在河堤叫她。
李秋收回被吻掉的心神,匆匆用手背涂抹罪证。
在杨屿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起身离开,每走一步,脚底的石子就像刮在她心口的刀片,她产生了一种背叛自己也背叛祁煜的痛感。
背叛的是自己的教养,背叛的也是祁煜的感情。
李秋走过去,没敢迎接昏黄路灯下吕欢打量的眼神,低头道:“已经散了?”
“嗯,”吕欢看她,“你出来这么久,做什么?”
“吹吹风。”
“不怕胶原蛋白冻干。”她打趣。
李秋心里舒缓了点:“我们散散步,吃得有点撑。”
吕欢拖着李秋爬上河堤,沿着满是倒垂柳的河滨路走,平日里的慌慌张张变成一帧一帧的生活电影,虚幻又真实。
她拉着李秋的手,有点怅惘道:“你不要一时昏头,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李秋身体僵了下,她说:“你看见了?”
“他跟着你出去的时候我就有预感。”吕欢没有支吾,“他怎样我管不着,而且男人就好找刺激。我只想跟你说我们这个年纪冲动并不是一件好事,很多时候行差踏错一步,就把自己推进了深渊。”
李秋往吕欢身边靠了靠:“嗯,吕妈妈,你的话我会谨记的。”
吕欢那些劝诫的话堵在喉间出不来了,以前的李秋就像正午十二点的太阳,滚烫灼人。即使偶尔直率过分,但让身边的人都很快乐。而现在她情绪里多了很多她以前不屑的忧闷,比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批评她,吕欢想还是什么都不要说。
作为朋友,她应该保留她主宰自己的权利。
第18章男欢女和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纳兰性德
7月23日
昨晚那事之后李秋一直心神不宁,她害怕杨屿霖会把那当做一个信号,发一些不属于他们的关系能聊的话题,可隐隐她又期待他说些什么。
好在,大清早李秋顶着两个黑眼圈摸手机的时候,他发过来一条消息:“今天项目考察,晚点给你发消息。”
她享受着这种被人注视填满空虚的感觉,又厌恶自己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的转移。
李秋邋遢了一天,头一次懒得收拾自己,在沙发里堆着。下午妈妈的朋友汪阿姨来探病,她还跟以前一样,头发烫着一个法式卷,穿着一件齐膝的包臀裙,带着一种浪漫的自由。
李秋做饭的时候隔着厨房的玻璃门和外面的两人聊天,王南方向姐妹吐槽女儿的不省心:“三十了,讲什么都不听,没一点目标。婚也不结,天天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汪阿姨笑着看李秋:“秋秋这模样多招人疼,你要嫌弃我带走给我当女儿了。”
“带走,带走,我还落得个清闲。”
李秋这才猛然想起,汪阿姨十几年前因为没法生育跟丈夫离了婚,至今一直独居。
她脑袋伸到门边,刺了王南方一眼:“听见没,汪阿姨多好,你反正也看不惯我,我就跟汪阿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