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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李秋进了卧室,杨屿霖随手从外面带上了门。房间并不是很大,中心一张床,床边靠近窗户的位置是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台电脑。右手边有个衣柜,剩下的地方全被组装的简易书柜占满了。
李秋随手翻了下,类型很多,甚至有一些是古文,她不大能看懂。
杨屿霖敲门,听到回应,进来拉开衣柜拿出一个吹风机,“你裤子吹一吹。”
他站在衣柜前,李秋在左侧的床头边,中间隔着点安全距离,但她心里已经开始打鼓,脑袋一片迷蒙,心想要是他走过来该怎么办。
她应:“行,你放下,我自己吹。”
杨屿霖往床边走了几步,李秋心脏陡然缩紧,但他没有再靠近,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事叫我。”
“知道了。”
窗外的纪城淹没在一片墨黑色的雨雾中,窗内的房间温暖干燥。李秋不知道具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现在他们两躺在她原本看见都有点心虚的床上,啃咬、吮吸着对方的唇瓣。
她待在屋子里拿着吹风机将裤腿吹干,上身的西装外套有点潮湿,她犹豫片刻脱下挂在椅背上。每一个减少身体保护,缩短她和他距离的动作都让她心颤。
她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欲望的、沉沦的、不耻的、会被众人唾弃的,甚至被钉在道德耻辱柱上的。
来回拉锯的理智撕扯着她的神经,那雨像是下在她的脑海和心脏上,升腾起雾气,让人误以为可以掩耳盗铃。
杨屿霖蒸好百合敲门叫她,李秋半搭在他床边的身子腾的坐起来。淡淡的香气从鼻尖溜走,跟那日在他身上闻见的一样。
她出去客厅,游戏手柄已经归置整齐,她随口道:“他玩什么游戏,我是说你室友。”
“xxxx。”
“和我一样。”
“休息日你可以找他玩。”
“有时间的话。”
杨屿霖从窗台边的小厨房端出来一个白色带双耳的小碗。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她才看清里面东西,白嫩嫩的瓣膜,晶莹剔透,冒着热气。
她咬了几口,软糯香甜。偶尔食一次不错,因为她并不喜欢甜食。
不知用了多久,她安静地吃完那碗百合,期间穿插了几个无聊的话题。
雨像是故意为难人,又像是某种天赐的良机,总的来说,没完没了。
在杨屿霖拿着碗去洗的时候,李秋重新回到他的卧室重新躺下,闷沉沉的脑袋终于落地。
她忽然觉得悲凉,被时间欺骗的悲凉,被王南方半生经验和文明社会规训的悲凉。她在试图敲碎自己的壳和保护自己的壳之间摇摆。
和祁煜的九年,时间并未春风化雨,打磨掉他们之间塞不进对方身心的棱角。和杨屿霖的那些青涩美好又信誓旦旦的过去,并未如死透的尸体一样被装进密不透风的棺材,让她彻底释怀。
她像一个被阎王拒收的游魂,在风雨凄凉的海上漂浮,看见浮木就想伸手抓住,想问问它到底往哪边走才不是徒劳,才不会是空欢喜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人进来。
李秋问:“雨停了?”
她拉上了帘子,外面的声音被隔绝,听不太清。
他站在门边,没有靠近:“没有,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那么容易。”在陌生的床上,即使有熟悉的味道她也没那么容易睡着。
“那你要不要到客厅玩会游戏或者我们喝茶聊聊天?”他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绅士,至于那些龌龊的,会陷她于不义的欲渴都被他紧紧捏在手里。
李秋半眯着眼:“不要了,我想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