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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比较长大的人,大抵都是嘴硬不愿低头,看似骄傲不屑一顾,实则内里的自卑已经长成了巨人。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成为像祁镇平那样的人,但是他又发现自己不可免俗地成为了他那样的人。
每个人都逃不掉父亲的“阴影”。
李秋不知梦见什么,烦躁地拍了下被子。
祁煜小心翼翼地凑近她干裂有点纹路的唇瓣上,看来她最近真是累极了,以前都是要精致到每一根发丝的人。
李秋感觉被人捂住了口鼻,呼吸不畅,还能闻见淡淡的香甜混合着酒气。
她睁开眼,眉毛攒成一堆:“你装鬼呀!我还以为鬼压床了。”
祁煜近乎贴着她脸,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你见过这么帅的鬼吗?”
李秋白他一眼:“赶紧洗了睡。不早了。”
“你对我真有那么失望?”他忽而问了句。头顶的白炽灯发出轻微的运转声,灯光晃眼,时间倏然间变得漫长悠远。
他们像两个飘零在海上的小船,没法掌控自己的方向。
李秋怔楞几秒:“也许并不全是你的问题,是我们的需求并不匹配。”
她破天荒没有赶祁煜立刻去洗澡,但他心里颤巍巍的,总有种凌迟处死前给一碗好饭的错觉。
他敛了敛眉,少有的无措:“我把我的银行卡全给你吧!这几年七七八八也挣了几个,如果这样你能安心的话。”
李秋推他:“你先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祁煜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她,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朝暮相处,对他心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甚至,有时候单是一个拥抱,她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把脑袋依偎在他怀里。
割断已经变成习惯了的依附关系,很不好受,一旦提及分离几乎每一寸呼吸都在发烫、都在发疼。
祁煜脸埋在她胸前,醉意明显,也是他意识最脆弱的时候,不然高傲潇洒如他,不肯低头才是常态。
他呢喃:“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并不承认具体的问题,这种过于抽象的错误认定和谅解申请李秋现在一律划为懒惰的、调和关系的手段。
问题还是问题,仍旧在。
“你先去洗澡。”她说。
“一起。”
“不要。我洗过了。”她拒绝。
祁煜抬眸,他这种时候真的很幼,蓬松的头发乱了,双眼皮下长长的睫毛慵懒地眨着,“真不要?”
“嗯。”
祁煜不再强求,起来换了衣服去洗澡。
他洗得很快,约摸着就十分钟左右。
再回来李秋又快睡着,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祁煜翻身上床,俯她身上亲了亲,“你刚才还欠我一个吻。”
李秋装死,不想理他。但是祁煜眼神悠悠盯着她看,她便捧着他脸,在他侧脸轻轻挨了下。
祁煜刚要加深这个吻,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
李秋眼尾扫过去,看见来电人的姓名。
祁煜挂了,但是那边的人不依不饶,不出半分钟,又打了过来。
他心情不悦,接起,压出一个深沉的“嗯”字。
钱雅有点紧张,“祁煜哥。”
“有事?”祁煜不想加深和李秋之间的误会,声音听起来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