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欢表示没问题,他们这个营销活动要做三天,有的忙。
下午两点,正是太阳烈的时候。雨后初霁,水分还有,空气里是一种湿润润的热。
李秋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拨通杨屿霖的电话,呼叫时长快到最后几秒的时候他才接起。
“打扰到你了吗?”李秋问。
杨屿霖从包厢出来,顺手关上门:“中午有个饭局,里面人多有点吵,没听见。”
“理解。”
“你那边结束了吗?”
李秋在公交站,看着路上的小电驴想要不买个小电驴先解决出行问题:“刚忙完。你的花收到了,谢谢!”
杨屿霖并未接这话,而是转头问:“你打电话来应该不只是说谢谢吧!”
一束花,对李秋来说还不至于大费周章,按她的性子大概会发个消息,道一声礼尚往来的谢。
还是她选择的天平已经朝他倾斜,上次南山一见。虽然祁煜表现出的亲昵让他不快,但是也能从细微处窥见他们之间有了嫌隙。
“跟你说话真的可怕,三言两语就被看穿了。”
“这话听起来不像夸奖。”
几日未见的陌生在几句俏皮话里消弭,李秋说正事:“我确实有事想请教你。”
“你遇事能想起我,我很欣慰。”他的态度明确。
李秋坦言:“今天有市场监督局的人过来检查,他说让我到局里去一趟,他们还需要了解一下情况。我跟周边的商户打探了下,但因为关系不熟,对方不是很愿意谈。我想问你,这句话是字面意思,还是有某种暗示。”
杨屿霖今天穿了件冷灰色的衬衫,袖口挽起,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手机,侧面看去很吸睛。
“我的建议,你别空手去,先探探虚实。。”这样的事,好像成了一种默认的规则,多数时候他也被这样的约定俗成裹挟着走。
李秋眼皮垂下,看见地上有一只蚂蚁从水泥的缝隙里爬出来,她脚尖轻轻一动,它又滚落下去,周而复始:“我很想爆粗口。”
“如果你不介意形象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宣泄桶。”
李秋冷笑:“搞得跟上供似的。”她已不是刚走出校门的热血青年,但对这样的“规矩”还是心存抵触。
赵正礼今天跟着杨屿霖一起来的,看他出来了一会,来寻人。
“杨主任,你没事吧?”他看见杨屿霖在打电话,压低声音询问。
杨屿霖示意他先回去,自己马上过来。
他语气如常,不着急:“发泄归发泄,做事讲话还是谨慎点。这事我也没办法百分百判断他们的意思,但按他说的话应该不差。”
“上次吕欢找你办事,她给你烟酒你怎么没收?”李秋想起这事。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他笑问,李秋也并非就这么想他,只是面对这样的不公,无能为力的一种转移方法,“她没跟你说吗?我收钱了。”
“嚯,你这么黑。”·
“办事总得请人吃饭吧!人情债算我的,钱总不好再从我兜里陶!”杨屿霖笑着叼了一根烟出来,想了想又放回去。
李秋叹气:“真是要命,整天猜猜猜。我他妈做生意,又不是比猜心术。”“他妈”两个字她还是用舌尖做了模糊处理,略微维护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形象。
杨屿霖理解她的怒气,刚开始他面对各种各样冲击以往三观的事,也觉得难受。但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一切,这套生存法则她迟早也得会。
独善其身,多数时候意味着被边缘化。边缘化又意味着放弃改造的机会,而他和李秋都不是能轻言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