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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秒回,早已是太过久远的记忆,她也在漫长的磋磨中减少了这种期待。
纪城宜居,冬无严寒,夏无酷暑。
四面环山,但又不险峻,多了温和,少了锋利。城里残存着大量石刻和浮雕。
五代五代十国前,这一代靠近都城,出了不少大世家。两次大分裂后,南移让纪城逐渐淡出历史。
但也是由于历史的浸淫,纪城总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佛性。
香火味和诵经声是纪城经久不衰的记忆。
李秋无疑跟这个城市的气质是背离的。
她才刚到家没几秒,身上的热气还没散,她妈王南方就揪着她说事。
“你穿的这什么玩意,布料还没我巴掌大,赶紧脱了。”
李秋抓着自己身上的性感吊带不放:“这么穿显身材,好看。”
“好看自己在家欣赏,别穿外面丢人,像什么样。”王南方恨铁不成钢,“当抹布,那点布料都嫌磕碜。”
李秋才不管她叨叨,靠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喝了口酸梅汤,无所谓任她宰割的架势。
王南方没招,她女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是天天犯神经病。
她又问:“祁煜不回来?”
“嗯。”
“也是,”她主动为还不是女婿的男人开解,“男人还是事业为重,也不是什么大病。”
李秋无语,又懒得辩解,回卧室睡觉去了。
等她醒来,外面天色已近黄昏。
墙上的老式挂钟晃动到了五点四十五分,想起和高中同学吕欢的约会,她一个鲤鱼打挺奔下床,从行李箱翻出一套碎花吊带,纯白短裙,脚上套了双无跟凉鞋给王南方说了声就匆忙出门了。
她原本想打出租过去,但是纪城的傍晚实在舒爽,橘红色的晚霞晕染在天边,想着没多远,李秋不自觉走到了公交站。
她摸着空空的裤兜,刚要放弃的时候,才想起纪城的公交系统已经优化,可以刷乘车码坐车,就连司机也不再是四旬老汉。
公车上,她随手拍了张公车逐晚霞的照片,配了句酸腐文字发了圈。
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下有没有点赞,杨屿霖的微信头像出现在她朋友圈下方一点都不意外,但还是从某种程度上助长了李秋的虚荣心。
等她下了公交,四下望去没有看见什么吕欢发过来的和轩小院,耐着性子拨视频电话给吕欢。
接通,她问:“吕欢欢,你这什么破地方,找也找不见。”
吕欢刚风风火火从家里赶过来,身上还一股奶腥味,气喘顺才道:“大小姐,您不会往里走两步看看嘛!”
李秋往前走了两步,遇到一个岔路口,她翻转摄像头,问:“左还是右。”
“右。”吕欢看着视频里的颠簸,“往前走个五十米左右,有廊檐那个就是。”
还挺显眼,门庭是复古装修。
李秋狐疑,但近在眼前,也懒得电话里隔着电波和空气聊了。
“见了再招。”她说完撂了电话。
吕欢这个行为实在反常,以往两人约饭哪次不是在美食城,突然换地方,必定有妖。
朋友间这种常规行为的打破真是太明显了,不由得人去在意。
李秋进了和轩小院,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束,不伦不类的,跟典雅的环境很是冲突。
像一头闯进孔雀园里的山鸡。
待服务员将李秋领进名号不一的包厢,看见吕欢那张生了二胎,浮肿还没散去的脸,继续刚才电话里的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