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姿惆怅:“我跟你说,我昨天收礼了。”她叹气,以前看见网上说老师会收礼的帖子,她心里都是坦荡荡的笑贴主狭隘,现在竟也半推半就成了其中的一员。
吴星:“家长给的?”
“嗯,”何曼姿说,“我们主任转交的,强制让收。”
吴星尚未经历何曼姿所说的这些,但是她也能从她的话语间感受到割裂和矛盾。
她们除了手忙脚乱地矫正自己,又或者在网络世界里找找认同,毫无办法。没有人教她们人生要怎么走,只能跌一个坑,长一个记性。
吴星起身把在地上还敞着肚子的行李箱收起来,拿了砚台出来,“那你先收着,看其他人怎么处理。”
“没事,”何曼姿撇嘴,“折磨自己干嘛!2000块,明天我就给它花掉。”
“也好,”吴星往砚台里面倒了墨汁,浓郁的味道喷洒出来,“你说的我这会有点躁,写几个字。”
“你现在临谁的贴?”
“赵孟頫,有时也临其他的,最近有点迷瘦金体。”
何曼姿打算睡个回笼觉,“给我写几个字到时候我贴这。”她指着光秃秃的墙面。
“你想写什么?”吴星问。
她笑:“吃好,喝好,睡好。”
吴星:“。。。。。。”
何曼姿:“你别这幅表情,这是我短线目标,一夜暴富是远大理想。”
吴星觉得又好笑又心酸,要是幸福快乐谁他妈没事瞎嚷嚷。她问:“工资没涨吗?”
“涨了。”何曼姿说:“定了二级后每个月涨了四十块,现在打卡3841。05,年底奖金也能拿个两万。”
吴星不知该作何感想,她们好像一直被溺在水里。
永远奔着结果,中考、高考、考研、考编。。。。。。,没完没了。
可如果要设计一条逃离的路径该怎么动手?
她该庆幸自己并未溺毙,还想着怎么自救。
挂了何曼姿的电话,她练了会字,又看了会文献。
下午陈锋来找她,还带了些在自家果园摘的小番茄,两人把调研的提纲过了一遍。
学校印发的提纲过于形式,吴星在陈锋来之前又重新整理一遍,两人又细节和实操聊了会。
她想起中午在厂食堂吃饭时遇见早上开豪车的男人,随口问了句:“陈邺的堂哥你认识吗?”
“你是说陈凛加?”
“应该吧!”
她为了错开饭点去的比较迟,恰巧碰上陈凛加在食堂检查安全卫生,他看似很随意地问了吴星几句话,都是跟陈邺有关的。最后又让食堂的大师傅给她加了个灶,搞得吴星一头雾水。
陈锋很规矩地坐在沙发上:“他比我们上学早好几年,平常也见不着,我了解的也不太多。”
“他是不是特别优秀?”
陈锋耳背红了点,挠了挠头:“嗯,从小就是我们的榜样,大人也总叫我们向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