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当时窦正礼已经拿了一汽的offer,一个得天独厚的借口。
陈邺眉头紧锁,实在无法消化她的话,他自认不是百分男友,但是她的感受他一直都放在心上,那些消耗感情的争吵,他也气,但从没想过要分开。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他视线迷惘地看着她。
吴星苦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扛不住了。你知道我保研没成功,后来统招又卡在盛大的自主招生线外,我爸妈因为这个事对我很失望,我一面要应付他们,一面要应付你,就这样。”
大四寒假对吴星来说是个凛冬,但陈邺似乎很忙,在她对他产生依赖的时候。消息发出去几次没有回应失望就会叠加,爱就是那么脆弱,都不需要生离死别的考验就分崩离析。
吴承耀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吴星在谈恋爱,将所有她保研失败的缘由归结于素未谋面的陈邺。
她疲于解释,任由他们每日电话里的慰问和试探。
而她那个时候最缺的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性,不需要支付报酬的拥抱。然后告诉她:“没关系,你最棒。”
那样,她可以立马抹干眼泪,为了那个拥抱重新奋斗。
可是没有。
她也不愿意去乞求。
甚至长时间陷入没法让父母骄傲,无法与陈邺比肩的自我消耗中。
陈邺往前一步,遮住她落在地上的影子,他想再谈谈,或许这是个好机会。但是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伸进去摁掉,又打过来。
吴星抬眸看他:“你接电话吧!我先进去了。”
陈邺从兜里掏出还在吱吱啦啦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是三叔,他接起,声音嗡嗡的:“什么事?”
“你三叔家的儿媳妇带着小的那个走了,你三婶哭着找我来了。我叫上你我们出去找找,再劝劝。”
陈邺看了眼吴星那屋紧闭的门:“人家两口子闹离婚,我劝个什么劲,过不下去离了得,劝回来干嘛?”
“你今天吃炸药包了,跟我说话咋呼呼的。”
“哎呀,行了。你在村口等我,我十分钟过来。”
陈邺想敲门说一声,但想想算了,换了衣服开车去接村长。
三叔早年是村里的大队会计,能写会算,在村里也算个人物,跟陈邺的爷爷年纪相仿,两人关系甚笃。
但是三叔一辈子就没怎么舒心过,生了三个孩子,老大小的时候掉井里淹死了。老二是个女儿,健康长大,结果高考没考上急疯了,神志不清醒,后来托人在隔壁村寻了一门亲,生了三个孩子,老公一打,就跑回来。
最小的一个,老来得子,还算稳当,上了技校,考了证,进了机场做维修工作,工资待遇好,总算扬眉吐气一回。可好景不长。人太老实本分,在单位一直做螺丝钉,怎料外包招标的时候被自己直系领导陷害当了顶包。
刚过三十五,家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在上小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却没了糊口的工作,媳妇又闹着离婚,陈邺想想就难喘气。
吴星说他做的事有意义,他不置可否。他没有寻找过什么意义、成就,只是恰好有做这件事的能力,就做了。
第14章。“我怎么暖?”
陈邺接了村长,两人驱车赶到三叔儿媳妇的娘家,夜路加上对方家在山上,中途有几次上坡急转弯的时候他都险些撞到崖壁上。
落石在轮胎底下被压碎、挤飞,溅到一旁的石头上,发出嘣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