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吴星下车,看见厂区那头还亮着的路灯下走过来一个人,是前几日见过的堂哥——陈邺的堂哥,陈凛加。
他今天穿得休闲,但还是成熟的气质。看见吴星,他很自然地伸手打了个招呼,吴星略带尴尬弯了弯唇。
陈邺锁了车下来,陈凛加扫了眼车身,又去看陈邺,询问:“大晚上出去做什么?”是关心弟弟的语气。
陈邺脸上的笑早收起了,神情淡淡的,吴星总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一些问题,她站这反倒令人尴尬,“我先上去了。”
说完这话,她便捏着短袖的衣摆往身后的宿舍楼走。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陈凛加才出声问:“女朋友?”他今天轮值,倒不是专门在等陈邺。
陈邺从裤兜里摸出来一盒烟,敲了支出来点燃,吐了个烟圈,在雨后的夜里跟湿润润的空气纠缠,他问,“抽吗?”
陈凛加不太抽烟,但他没拒绝,捏着烟盒看了眼:“二伯抠着你了,抽这么差?”
陈邺嘴角一斜:“能抽就行,不都有害,讲究那么多干嘛!”
陈凛加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刚才那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你尽好奇我干嘛?”陈邺又抽了口,但好歹做了回答,“以前是,以后也是。”
陈凛加轻笑:“明白,现在不是。”
陈邺不恼,只是不想和陈凛加讨论自己的感情状况,但他需要表明心迹:“我喜欢她。”
陈凛加微微点头,一手抄着口袋:“看着很文静的姑娘,喜欢就认真点。”
陈邺忽而很不爽:“她什么样不要你评价,你才见过几次。还有别总怀疑我行么?”
陈凛加瞟了眼陈邺,他还真是对他这样的性格羡慕到嫉妒,擅长表达情绪、爱憎分明。
两人地上的影子像背对着,他也懒得伪装正派:“这不害怕你反悔吗?你要是狠了心跟我争,我现在挣的票子,车子还有女人不都是你的。”
陈邺受不了他这样,两人上次打架在他小腿上留下的疤还没彻底褪去,现在又隐隐泛疼:“你时间那么宝贵,跟我在这废话有意思?还是我们要再打一架?”
陈邺的父亲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陈济海,也就是陈凛加的父亲常年身体欠佳,一直被慢性病折磨,所以从陈凛加上小学开始,基本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陈学海便包圆了,相当于当了半个爹。
陈凛加也争气,中考全镇第一,高考也发挥稳定,上了一所985高校学经济。大四毕业又保研本校,读完研出来就被陈学海召回来了。
这些事陈邺参与的不多,比起他这个亲儿子,陈学海跟侄子的交流更多一些。陈邺上次跟陈凛加动手是因为陈凛加某日将他叫到爷爷那儿摆了个鸿门宴,借爷爷之手试探他对接管厂子的态度。
陈邺根本就没想着去掺和厂子的事,但是陈学海没有找他商量过这事,他本来心里有点没有被信任的委屈,又被陈凛加试探一番,话没说几句两人就动手了。
陈凛加一笑:“上次你下手重,我到现在还伤着了。”
“你不想我们没得兄弟做就不要把你对别人的那套用我身上。”陈邺将烟头扔地上踩灭,眼尾被烟雾熏得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