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风自信:“二甲。”够到了教语文的最低标准。
陈邺咋舌:“我当时就觉得那机子肯定坏了。”
王清风撇嘴:“你们两别唱双簧,欺人太甚。”
陈邺问他:“我家到底住不住?”
王清风看他:“你住哪?要是和你睡一张床我可以考虑一下。”
陈邺觑他:“想得美。”
王清风转而问吴星,“吴星你住哪儿?”
吴星抬眸:“住他们家厂子里。”
“哟,还是个厂二代。”王清风笑,“你可不够兄弟,跟我们说你爸妈做小生意的,我之前还因为晚上饿偷吃你牛肉干心里特不好受,早知道多吃点好了。”
陈邺:“你也忒不要脸了,我那牛肉干给我对象买的,我说怎么轻了不少。”
吴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加入话题,便不开口,听他们两说话。王清风在菜上来前一个劲输出,他在南疆的各种见闻,学校里面天南海北流动性极强的年轻老师们,第一次见沙尘暴糊了一嘴沙子,又讲第一次见到ISIS支持圣战的人。还给吴星看了不少他拍的照片,绵延千里的山脉,牛马遍地,看得人心也辽阔了。
吴星上学这几年辗转也去了一些地方,但都是内陆的城市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也就每次参加史学会的时候跟着老师能见点新鲜事,这会她跟好奇宝宝一样听王清风侃大山。
最后还是王清风熬不住,嚷嚷着要睡觉才作罢。陈邺最后还是给王清风找了个宾馆,不是他不愿意带家里去,而是王清风死活开始讲究说大晚上打扰人不好,白天再去玩。
安顿好王清风,两人再回去药厂已经是十点,四周阒寂,厂院里的路灯好像被点着了一样,在静谧的氛围里噼里啪啦。
走到吴星的门前,陈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叫住吴星,“你项链我给你拿回来了,今天在镇上的金店里洗过了。”
说着,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来,吴星要伸手去接,陈邺却靠近她一步,散开堆在一起的链条小心地挂在她白腻的脖子上,光线有点暗,陈邺手在后面摸弄了一阵才扣上。他又轻轻抓起吴星的头发从链条里面抽出来。
两人的气息交叠,有点意乱。
吴星往门边靠了一下,手掌撑在陈邺胸口:“再缓缓吧!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
陈邺嘴唇动了动,抓住她放在他胸口的手,按得紧紧的,“我们两的事我可以缓缓,但今天的事我要说清楚,不想让你带着气过夜。”
“我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关于我家里的各种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真没想到这些,光顾着跟你腻歪了,那天在麦田我想说来着,又想听你说话,就忽略了。”
陈邺拇指磨了磨吴星的手背,身体环着她:“爷爷在村里,奶奶去世后他情绪一直不太好,就侍花弄草。我妈和我妹你都见过,我妈呢,是个很有性格的人,但她很包容的。我爸就是你惯常能见到的那种生意人,大腹便便的,等你准备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吴星手指乱动,在他胸前一点上抠了抠:“我家就是普通家庭,我爸赚钱,我妈操持家务,不光物质上差你们家十万八千里,其他方面也不行。”
陈邺猜到吴星是说家庭关系不融洽,他唇线抿直,抓紧吴星乱动的手:“我们家也就是比其他人家运气好些,我爸创业的启动金是中彩票中来的,是不是觉得很匪夷所思。你肯定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财富的分配并不依据道德和勤劳与否,舆论所主导的财富享有者的努力和辛酸多数不过是一种手段,一种强化其配得感的手段。
高中的时候说女孩不适合学理科,上了大学学了历史,老师们又说男生更具有历史思维。吴星以前也是被架构的那个人。既得利益者掌握的不光是红艳艳的好处,更甚者是观念的解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