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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你还是个人。”王清风手指摁着太阳穴揉了会,起身,“我去活动一下肌肉,不然明天疼死,你去不去?”他问陈邺。
陈邺皱眉,想在他屁股后面踹一脚给他加速:“不去。”
王清风走后,吴星低头去看陈邺,他原本就白净的脸上出过汗之后皮肤看着更细腻,剧烈运动后脖颈泛红,像一一颗诱人的桃子,她别开脸,“你今天发挥的很好。”
陈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压住,在她露在外面的小腿上弹了下:“哥还是有实力的。”
“我比你大一个月。”
吴星是八月的尾巴,陈邺是九月的头,其实也就差着十天左右。
陈邺不服:“就几天。”
吴星蹲下,不再辩这个问题,她想知道郭卉岩说的“也不是不可能”是有可能还是没可能,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需要一个心里还装着别人,和别人有可能性的男生来跟她当朋友。
如果他们没可能到恋人的阶段,那么她需要用壮士断腕的勇气将现在这段关系切掉。她不介意陈邺抱着好奇的态度接近她,但如果他心里有别人那这样的好奇会让她心里不适。
“刚刚看见郭卉岩了,她现在在经管院。”吴星觉得这句话像一盆硬往喉咙里灌的泔水,每一个字都令她发抖,但好在说出来了。
陈邺一愣,转头去看她:“好像是,我没有再跟她联系过。”他确实没有再去关注过郭卉岩的任何,但是在一个学校,一个月也会碰上个一两次,他出于礼貌会点头打个招呼,就这都让他有点心虚。
吴星觉得陈邺脸上的汗像是在往她眼窝里面淌,烫得很,她嗓子很干,话音里带着点摩擦感:“你跟她还有可能吗?”
她的勇气早已在漫长的教化中从她身上剥离,而现在她去明目张胆地试探一个与她大相径庭的人,是铆足了劲的勇气,也是迟来的叛逆。
陈邺抹了把脸上的汗珠,不知道这是她看见郭卉岩后随口一问,还是意有所指,也许是后者。因为她不是爱八卦的性格,他在想该怎么回答才能让她信服。
缓了几秒,他说:“我现在不喜欢她。”
呼,吴星觉得自己的心脏又会呼吸了,她笑了下:“明天跟体院还有一场,你也去拉伸一下吧,不然真有你好受。”
陈邺盯着她看:“就这,没了?”
吴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慌乱:“明天你想喝什么?”
想喝什么?陈邺心里发笑,喝什么好呢?只要是她给的,敌敌畏他这会也能喝下去。
“你明天早点。”今天她站的太远了,他光找她费了点神。
吴星应下,不过这事陈邺是后悔的。第二天他们就输给了体院,虽然吴星一再安慰体院要是在运动会不拿冠军,他们教练该要没脸在学校了。
陈邺一向在这些事上也不是非要争强好胜,但莫名就觉得丢脸了。
岁月如指尖流沙,白驹过隙。这样的词在高三那样难捱的日子里体会不到,但是上了大学,每天被各种有意思的事情充斥,吴星是深有体会。
她感觉离家上大学后她像个新生儿一样才开始成长,每天像个海绵一样在图书馆、在社团、在宿舍这样的小团体里,透过书本、网络和身边的人,见识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事,也见到了世界另外的面。
难免会因为某些发现变得矛盾、摇摆,但是她感觉到了生命是流动和跳跃的。
她喜欢平静,但讨厌静止。扶摇直上的野心也不是没有,但走实每一步是她的在前十几年求学生涯中取胜的法宝。
大一结束猝不及防,陈邺参加的边疆史项目那半年要结项,他基本每天都在熬夜。吴星偶尔会在图书馆帮他整理一下资料,后面他为了更集中精力跟老师打了招呼去古籍室待着了。
吴星给他带吃的去过一回,一间四十平的房间,摆了超负荷的书架,很多繁体大部头的书。盛大的历史系学生进校门第一要事学古文、学繁体。考试试卷也是繁体,甚至有同学为了看文献,手机上的字体也设置成繁体。